“是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城市里的巡警和宪兵队,因为只有在这几天里他们才可以轻松地发泄,而喝酒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前卫回答。
“那不怕他们酒后闹事吗?”这样的事情集祈见得多了去,以前小时候,他就见过无数喝醉后殴打路人的案列,大都是某些家族的贵族子弟,他们喝醉后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就算伤了人最多也是赔钱了事,在路上巡逻的宪兵队和巡警拿他们根本毫无办法。
“他们首先要有那个胆子才行。”前卫冷笑一声,眼神凌厉。“这可是我直接管辖的城市,你觉得他们还敢这样做吗?一旦被值班的宪兵队和巡警发现,等待他们的可是痛苦的牢狱之灾。”
“是吗?”集祈看着窗外,果然如前卫说的那样,尽管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敢闹事。他们大喊大叫着猛灌杯中的清酒,渴求在这透明的液体中醉生梦死般。看到这,集祈突然想起了帕卡的脸,那个似乎永远都在沉默不语的人,那个和他们一样的男人。车窗外的人黑夜中喝着的麻痹自己的酒精,在冰凉的地板上憨憨大睡。他喝的是葬送生命的毒药,在黑夜中渴求光明。尽管两者喝的东西不一样,但是都是在现实中失意者,渴望通过某种东西让自己忘记痛苦的过去。外面的人选择了低廉的酒精,喝了之后最多头疼,而帕卡选择了来自深海的毒酒,让自己从现实中剥离,成为了梦想的中模样,但是却付出惨重的代价。他并不是说这样的方式是错误的,只是觉得生活中的人们应该勇敢一点,不要露出那副无力的失败者的形象。因为他在多年前就是那样的模样,在雨夜中无声哭泣,在湿透的地板上哀嚎。在那之后他永远地就把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字典中剔除,不管什么时候对于自己永远只会拼命让自己坚持下去,而现在却在这群人的身上看到那时候同样的样子,当时的他任由暴雨冲刷,现在的他们任由清酒灌下。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发泄方式,他没有评价的资格,只是觉得莫名的怜悯,不知道是对他们还是对帕卡。
集祈正过脸靠着脑后柔软的垫子躺下,望着漆黑一片的车顶没有说话。他无声轻叹,慢慢阖上眼,歪着头依靠在威尔士的秀肩上。
在帕卡走之后,集祈愣愣地迈着步伐走进了那间为自己安排好的房间,躺在洁白柔软的床垫上望着头顶的垩墙,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离去时的嘶吼,像极了当时的自己,想要发狠却无能为力。直到下船的时候,集祈都没有闭上眼,几乎整个夜晚他都没有一丝睡意,就像是在台下观看舞台剧的观众一样,他想为帕卡的故事找到一个算是正确的解,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悲剧,不是所有的都能阻止和避免,有些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就像他无法阻止帕卡当时的选择一样,也没有人能够避免那场暴雨,也没有人会伸出手给他这个无助的孩子。
窗外的霓虹闪过,集祈在黑暗的空间中静静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