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老母怜悯世人,派遣座下弟子玉衡真人下凡,降妖伏魔,救度世人。尔等凡夫俗子,还不速速跪拜真神?!”
唢呐尖锐,锣鼓喧天。
江远注意力被吸引,扭头望去。
只见随着一片飘扬的黄旗,一行着装统一并且表情严肃的人缓缓顺着街道而来。
他们一行二十余人,皆黄衣翩翩,其中或持铜铃,或持桃木剑,或撒黄符,或举大旗。
队伍的最中间,则有四人扛着一座法坛,上面盘坐一个高冠黄袍,鹤发童颜的闭目老者。他闭目缄口,双手与胸前结印,肃穆异常。
队伍一边前行一边高呼: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玉衡真人,救度苍生!”
原本寂寥冷清的街道,瞬间涌出不少百姓,纷纷冲着这群人低头叩拜:
“真人发发善心,请救救我们!”
“求求真人赐下符篆,保佑我一家老小平安!”
“只要真人愿意救度我一家,我什么代价都愿意出!求求真人了!”
......
随着百姓的哀求,之间队伍之中走出两名抱着木箱的童子。
他们冲着纷纷叩拜的百姓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人符篆乃是耗费神力所做,尔等凡人想要获得真人庇佑,还得心诚才行!捐十两功德银之人,即可获得符篆护佑家宅平安!”
百姓听到这话,纷纷叫嚷着:“我捐!我捐!”
他们蜂拥而上,一边将银两塞到木箱之中,一边领取黄色符篆。
......
江远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他并不知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这个世界已经颠覆了他太多认识。
尽管凭借前世经验,江远觉得这些人更像是趁着乱世糊弄百姓,从而敛财的妖人。
但是如今的他脸上还残有鬼手印,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救我!”他一边高呼,一边朝着那群黄衣人走去。
抱着木箱的童子面无表情地看了江远一眼,冷声说道:
“心诚之人方能获得符篆,需捐——”
说到一半,童子脸色陡然剧变,惊恐地盯着江远脸色的鬼手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快看他脸上!”童子尖锐地大叫,“那那那那那是......是鬼手印!”
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吓得纷纷远离江远。
“不要靠近他,别被他的晦气给缠上了!”
即便那黄衣队伍中的人,也起了一阵骚动。法坛摇摇欲坠,扛着法坛的四名黄衣人已经吓得不断后退。
盘坐在法坛上的玉衡真人陡然睁开眼睛,冲着江远厉声喝道:
“撞邪之人,污秽之身!胆敢冲撞本真人!护法何在?!”
当即有几名黄衣人手持利刃护在法坛之下,冲着江远怒目而视:
“大罪!还不速速退下!”
原本叩拜的百姓也纷纷朝着江远大吼:
“还不快滚开!你要死一个人死,别祸害我们!”
“你已经活不过明天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
“不要让他过来,把他赶走!”
......
江远咬着牙,最终一言不发,扭头走开。
远离街道之后,四周已经格外冷清。
无论是倾圮坍倒的残垣,瓦缝中丛生的杂草,还是墙角破碎的陶器,都仿佛在无声地冲着江远嘲笑。
阴云越发厚重,虽然刚入夜,却已经黑得不见丝毫光亮。
“哗啦啦!”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不仅没有洗涤世间,反而使得更多的污秽随着雨水流出。
默默回到了家中,屋顶已经在不断漏水,床上被褥一角,已经被雨水浸湿。
江远翻出最后的两个馒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啃完。
“呯!”
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残破的木桌上。
“我莫名穿越过来,却马上就要身死,这样的意义何在?!”
江远只觉胸中郁塞难忍,脑中思绪万千,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
面对那些诡异的妖魔,他根本无计可施。
最可笑的是,家里甚至穷得连一把防身的菜刀都没有。
“死就死了!”当绝望达到极点,就会变成愤怒,“老子倒是要看看,那妖魔如何取我性命!”
随后,江远躺在了床上,静静听着屋外噼啪雨声,等待着恶鬼寻印索命。
长夜漫漫,流逝的速度缓慢得令人压抑。
终于,一股阴寒湿冷的气息在屋内无端生出,久久萦绕。
死寂般的黑暗之中,一个绿莹莹的身影凭空出现,它横着漂浮在半空,与床上躺着的江远面对面,近在咫尺。
那赫然是当初巷道中那个恐怖的小女孩!
只见她往外凸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江远,紫黑色的小嘴带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大哥哥,我好冷......你来陪我玩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江远死死盯着这个诡异的小女孩,他浑身肌肉绷紧,咬牙怒道:
“老子不是萝莉控!”
小女孩诡笑依旧,她伸出腐烂得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双手,缓缓朝着江远抓来:
“你来陪我玩......你来陪我玩......你来陪我玩......”
江远决定先发制人,他陡然一脚朝着小女孩蹬去:
“要玩是吧?好啊!我们来玩举高高!”
然而这一脚却踢了个空。
小女孩仿佛没有实质一般,江远的一脚如同踢在了空气之中,虽然看起来穿透了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