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之叹了一口气:“豪门恩怨,见不得人的事情多啊!池嘉声吩咐儿子不许外传,可是当天晚上,池木锴和池木镇先后都来找过常发,说了这件事,他们都是代表池家向常发表示歉意,并且告诉常发老爷子不许对外说,因此千万别说他们来过,也千万不要泄露消息。”
游方又问道:“池木锐没来?”
何远之:“当然没来,池中悟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哪有心思先想这些?”
游方眉头紧锁:“那个仁哥,究竟是什么来路?”
何远之:“我刚才介绍的都是实情,外界大多不清楚这个人,但我早就听说香港至少有七、八家富豪子弟都被他绑架过,事后都是付了赎金放人。这个人本事不小胆子也很大,从来都是看准了再下手。”
游方:“我对香港黑道上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这人除了绑票之外,应该还做别的买卖吧,否则手下不会养一批小弟这么多年。”
何远之:“我私下里打听过,他手下的小弟平时也做走私生意,不仅走私东西还走私人,比如从内地拐骗妇女到东南亚卖银,干的都是逼良为娼的买卖。这些生意他从不亲手做,都是手下在干,听说广东这一边就有人在火车站一类的地方失踪,其中就有被他们拐骗走的。除此之外,贩毒干过、走私文物也干过,但他们都是做路上的买卖,不做两头落地的生意。至于仁哥本人不算是香港黑道上的,他是大陆的。”
游方:“平时没精力管那么多,但这次既然撞上了就不能放过。只是这件事好像有一点蹊跷,他绑架池中悟要钱就是了,何必捎上一顶王冠,纯粹是来砸场子嘛!”
何远之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看样子不是单纯的绑架,同时还想坏了池中悟的事情,让他经受打击一蹶不振,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让他以后在池家抬不起头来。据我所知,老爷子现在非常看重池中悟,打算将来让他熟悉池氏集团更多的生意,好重点培养。”
游方叹息道:“池家的情况我也多少了解一些,池嘉声七十多岁了,该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三个儿子各有千秋,但是第三代十几个孙子孙女可实在没几个出息的,大多都是池中龙那种货色,难得有个池中悟,以前看不出来,这次算是露了锋芒。……前不久我还在感慨他生在了池家,现在看来是幸运也是不幸啊。”
何远之问道:“你认为是池家人请仁哥动的手?”
游方反问道:“师兄你看呢?”
何远之思忖道:“假如真的视之为眼中钉,不如请杀手除掉他更干脆。”
游方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池中悟如果那么死了,池嘉声及警方一定会彻查,蛛丝马迹一旦被查出来,幕后指使者能有好结果吗?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让池家不报警,又能狠狠打击池中悟,请大名鼎鼎的仁哥出手去绑架才最稳妥,捎上那顶王冠做赎金才能解释得通。”
何远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你果然聪明,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仁哥这么多年来从未失手,岂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既然有人送钱请他出手,这次绑架等于收了两笔赎金,而他只会按自己的风格来。”
游方摇了摇头:“还哪里能给他将来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他恐怕也打过肖家的主意吧?有师兄在他自然不可能得手,但这种人这种事不可不防,今天遇上了就干脆绝了后患,也算是对道上的一种警告!”
何远之:“那你打算怎么办?”
游方想了想:“毕竟交了池中悟这个朋友,不能对不起人家,事情的源头也是我惹出来的,先确保他的安全,让池家付赎金把人捞回来再说。我来个黑吃黑,把王冠拿回来再让池中悟开他的拍卖会就是了,至于仁哥这伙人与他就没关系了,我负责铲掉。”
何远之:“别的事情还好办,但仁哥这个人异常机警狡猾,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连他的心腹手下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大胆的时候敢直接去池公馆,但心细的时候不留一点行踪,很不好找。”
游方:“收拾他本人是最后一步,师兄找不到,就交给我来找,没有了手下接应,他一个人本事再大也玩不出花来。……赎金直接打到海外的账户,很难追到他本人,但那顶王冠可是需要有人收货的。”
何远之:“我估计有人付钱请他出手,附带的条件就是王冠,仁哥那么狡猾的人肯定不会亲手接王冠,更不能把这个烫手的东西留在自己手里。”
游方:“那没关系,来拿王冠的人肯定是他的手下,我先剪了爪牙再说,至于这种人本事再大,难道还能斗得过官方政斧?以前没抓住无非是官方没有足够重视而已,真惊动了国家机器全力搜捕这个人,他能跑得掉吗?放心,我自有计较。”
何远之怔了怔:“你想报案吗?”
游方摇了摇头:“我不报案,恰恰相反,我要在香港制造一起大案!……对了,池木锴和池木镇都来找过肖先生,以师兄你的脾气,恐怕去见过池嘉声了吧?”
何远之又一拍桌子:“是啊,回头我就去拜访了池嘉声,告诉他那两位好儿子已经来过肖府了,老爷子心中震怒不已,但在我面前还是很有涵养,只是叹气而已。”
游方:“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人?”
何远之冷笑道:“我这一辈子得罪的人多了,连港督都得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