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尚也向周围看了看,目光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很远的地方,也叹息一声道:“虽然这个组织是我帮着大哥一手建立的,但我内心并不喜欢,无非是因为它能助我完成大愿而已。我这一生除了一件事之外,其余的都能放下。我已经将无冲派传承的基业所需准备好,都是留给阁主的,另有一份资产是留给你的。至于朝和集团这个组织,从我大哥被刘黎所杀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存在了。”
两人又沉默了半天,还是唐半修先开口说话:“尽启组织的精锐,也动用安佐杰的心腹力量,在观兰台绝地对付叠嶂派,应该是有把握的,二哥也不用担忧太多。只是若走漏了风声,也要防着江湖风门各派高手前来救援,二哥不会没有考虑吧?”
唐朝尚笑了,反问了一句:“我们在风门各派布下的棋子,如今还有多少?”
唐半修想了想:“经过梅兰德这么一折腾,基本上损失殆尽了,如今还能用的一枚棋子只剩郎继升。”
唐朝尚却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记得龙楼派还有个王光宇。”
唐半修:“此人无用,虽然早就被潘翘幕收买,得了我们不少好处,甚至贪得无厌,但本人秘法修为始终一般,在龙楼派也毫无作为,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个废物,半点用处都没有,当初潘翘幕是看走眼了。”
唐朝尚:“怎可能人人都似詹莫道?那王光宇不仅是个废物,而且是个贪佞背主的小人,与安佐杰一样该死,但他与安佐杰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太没用了。但有用无用不在于棋子而在于棋手,该让他发挥点作用了,我们出点差错,让龙楼派自己查出内歼吧。”
唐半修:“二哥想下弃子吗?自从安佐杰在南昌动了梅兰德之后,风门各派确实都在留意自查,想找个差错给出线索,龙楼派查出王光宇的猫腻很容易,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平安无事,只不过是因为没人把他当回事。”
唐朝尚轻轻用手指敲着桌面,五指连击就像在弹钢琴,低头看着桌子道:“棋下到这个程度,有什么子都该发挥作用了,龙楼派只要审问,王光宇就会交待出安佐杰的藏身处——他们在江西景德镇建立的秘密据点所在。”
唐半修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江湖各派高手都将被吸引到那个地方,围剿安佐杰在境内建立的巢穴。”
唐朝尚将桌面敲出音节来了:“是啊,我会提前通知安佐杰,他的巢穴已暴露,风门名派将来围剿,命他带着心腹手下赶到四川与我汇合。”
唐半修沉吟道:“此举也转移了各派高手的注意力,刘黎想秘密举行传承仪式,那就让一切都成为秘密吧,只是时机要掌握的非常准。……阁主已经入川了,她与梅兰德很亲近,或许能查到他的行踪,以这孩子的脾气,若知道你要去,她恐怕也会去的。”
唐朝尚摇头道:“不,安佐杰必须去,我也必须去,但她不能进入青城山!她是唯一不能参与此事的人,这不是她的决战!我会亲自下令的,这是我最后的师命,她会听从的,她从来都没有辜负过师命。”
……唐朝尚确信刘黎会在观兰台举行地师传承仪式,而游方来到此地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观兰台的确再合适不过!对于这个期待已久的仪式,游方心里很好奇,他对此的了解还远不如唐朝尚那么多。
唐朝尚和游方都这么想,云踪观代守住持李永隽也隐约猜到了,至于这几天一直在云踪观陪着兰德前辈的郎继升长老更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事实却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住进云踪观三天后的黄昏,游方突然接到师父刘黎的电话。
当时他正坐在竹亭中与郎继升和李永隽问论叠嶂玄机,手机响了,观兰台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却有手机信号。看号码很陌生,接通了听见的却是刘黎的声音:“梅兰德,你在观兰台吗?”
一听这称呼就有些不对劲,老头以前要么直呼其名游方,要么叫他小子、小游子、徒儿,从来没有叫过他梅兰德,这个称呼不应说给游方听的,反倒更像是说给别人听的。果然,游方答了一句:“是的,我正在观兰台。”老头紧接着又问:“和谁在一起?”
这分明就是问他还有谁在旁边能听见的意思,游方如实答道:“叠嶂派结缘长老郎继升,云踪观代守住持李永隽。”不说实话也没用,这么近的距离,亭中另外两人完全能听见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这时李永隽已经站起来了:“兰德先生若有私谈,我与郎长老先回避。”
游方还没说话呢,刘黎在电话那边好像也听见了,说了一句:“不必叫人回避了,这两人完全信得过,理应坦荡。”
游方则抬头笑道:“二位不必回避,这是在叠嶂派的观兰台上,兰德岂有猜疑之心?”
见郎继升坐着没动,李永隽也就坐下了。刘黎在电话里告诉游方,另约了一个地方与他见面,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言下之意应该就是地师传承仪式。老头要他七天之后赶到四川省巴中市通江县一个叫从容山庄的地方住下,届时自会与他再联系,让游方不必着急也不必提前赶去,可以在路上好好玩玩。
这番话声音说的非常低,就似细细的耳语,假如郎继升或李永隽想偷听,也必须凝神仔细感应,普通的耳力是听不见的。他们究竟有没有刻意“偷听”?游方也不清楚。
游方很意外,老头临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