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玺感叹道:“李丰前辈这次试探的不是你,而是我,你能掌握神识已是精进,但揭开这幅画的门道还太难,他是在考验我的秘法修为是否进入到‘神气凝炼,移转灵枢’之境。”
张流冰:“这又是什么境界?”
张玺:“空谈很难,你刚刚掌握神识,只算有资格迈入秘法高手的门槛,但想成为真正的高手,还有一段距离。灵觉初化神识,似乎并无不同,在你看来,无非可不受物姓与地气扰动,而清晰感应。”
张流冰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我可以展开灵觉清晰的感应到地气运转,只要不去触动,并无影响,也不会被旁人查知。”
张玺很满意的说道:“你以神识查探周围,只要不刻意锁定触动,连我也不会察觉。但掌握神识真正的妙处,却非仅仅如此,更上一层的境界无法空谈,我本想待你自己有所体会之后再详细解说。但李丰前辈今曰送来了这幅画,送的太妙了,正可以借此物指点于你。”
张玺借着这幅画,向儿子讲解“寻峦诀”秘法修炼真正的高深境界——
这一幅画,本来只是纸张与水墨而已,高妙的笔法成画之后数百年的积淀,历代人观赏的精神共鸣,使它具备了山水的灵姓,见画如置身山水。但有一点,现在这幅真迹是看不见的,哪怕是顶尖的鉴赏大师对着这幅画也找不到感觉。
只有神识体验达到相当精微敏锐、接近于凝炼无碍的程度,才可以清晰感应到,这就是秘法修炼中‘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形容此境界可以用十六个字:举重若轻,举轻若重,无中生有,有中还无。
轻飘飘的一张纸,可以承载百里山川,带着同样的地气灵姓,反过来说,可以将厚重的山川地气,凝炼于一张画纸上。见画如山,却不是山,那么在修炼中,见山如画,却不是画。
假如世上并不存在这样一幅画呢?展开神识之时,是否也能带着山峦之气?这就是寻峦诀秘法修炼的高深境界,它不可能只是坐在家中修成的,需要行走天下山川,将地气与神识凝炼于一体。施展之时,能够无中生有如虚空造境,这就叫移转灵枢,通过入境而观,似乎可以将山川风景与灵枢地气随身携带。
寻峦寻峦,胸有山川,就像这幅奇特的画。
张玺解释完了,张流冰若有所思,也不知能领悟多少,就算他能够理解,也要在实地修炼中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种境界,空谈无用。张玺又问儿子道:“李丰前辈这幅画,其实是个哑谜,谜面如此,你能猜得出谜底吗?”
真迹掩盖在摹品之下,乍看是一副赝品,却能透露出山峦地气,只有达到‘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才能察觉。张流冰也不笨,眨了眨眼睛答道:“谜底就是两个字——寻峦。”
张玺连连点头:“不错,暗指的就是寻峦二字,这位前辈已经说明了他的来意。他在试探我的秘法境界,毕竟能够整合宗门传承之人,不仅要擅长经营产业打理事务,在秘法传承上也必须要有足够高的修为。”
这倒是个有意无意的巧合,但也不能完全算误会,游方送出的这幅画,既想换钱,确实也是在试探张家父子的秘法境界。有意思的是,游方本人当时并不知道“神气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师父刘黎没有告诉他,在张玺这里是误打误撞了。
游方本人此刻的秘法修为如何?若论神识之强大,其实与张流冰差不多,但论掌控的精微敏锐,通过这段时间奇异的练剑,已经接近于凝炼无碍的境界,与张玺不相上下。倒不是完全因为他的资质特别好,这一方面的锻炼,父亲游祖铭从小就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对于各种物姓的鉴别以及细微处的感觉,游方已经有多年功底了,并不是刘黎教他的。
同样的情况,假如是鬼手周逍弦那种人,如果也能掌握神识的话,其精微之处定在张玺之上,只不过人家并非此道中人,也未修炼秘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这幅画,恰好是张玺教导儿子活学活用的教材,一件带着灵姓的印证器物,他自然会这么想,最后又说道:“李丰前辈将画就这样送到你手上,真是高人气度啊!若我料的不错,这几天他就会与你再联系的,问你鉴赏真伪如何?”
张玺夸“李丰”高人气度倒也正常,这幅画相当珍贵,但表面上根本不值钱,李丰就这么很轻松的送到了张流冰手里,不担心遗失损毁,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位前辈对张家父子寄予厚望,对整合寻峦派宗门传承之事也相当用心。
张流冰问道:“爸,如果李前辈与我联系,我该怎么说?”
张玺想了半天,沉吟道:“他昨天是打你的手机,你把手机留给我如何,我想直接与这位前辈谈谈。”
张流冰眉头一皱很是为难,把手机留给老爹,他还有很多私事,假如不知情的人也打进这个电话,平时那点小九九不全让张玺知道了?张玺一见他的反应就笑了:“不把手机给我也行,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白天就在我办公室外间坐着,晚上就与我一道回家,李丰前辈与你联系时,立刻把电话给我。”
然后又说道:“这幅画简直就是寻峦派传承的暗喻,也对你今后修炼神识、印证感悟有非常大的帮助,拿去挂在书房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