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出去找烛爷么?你怎么又回来了?”祁连未洛明显感受到牧泽的变化,却也只能如此开口。
“这里是它的境。”眼前的牧泽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在杀了它之前,是出不去的。”
“你……”未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是谁?”
“我?”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觉得我是谁?”
“你不是牧泽。”未洛无比肯定地道。
“你就当我……是另一个牧泽吧……”
“另一个……牧泽……”未洛仔细体会着这句话的含义。
牧泽没再给未洛发问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可以杀它,不过要借你的能力一用。”
“借?”
牧泽身体突然下沉,与未洛四目相对,二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牧泽如此举动让未洛一惊,出于本能,雷电瞬间外放。
牧泽没有被弹飞,这些细碎的雷电竟脱离了未洛的控制,纷纷雀跃着汇聚到一处,最后尽数被牧泽左眼所吞噬。如石沉大海,却没有溅起一丝波澜。
“我的能力……竟然……”恐惧之色在未洛眼底蔓延。
“果然,你体内的雷电之力已经趋近枯竭。不过……”牧泽起身:“足够了。”
“轰!”一声巨响,狰从厂房的另一个位置破墙而出。
“短时间内无法连续雾化……”牧泽径直走向狰,墨色的雷电从其左臂蔓延而下。
“哒、哒……”狰的后腿猛刨地面。
“加上缓慢地实化速度……”墨雷越过牧泽手掌,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向下攀爬。
狰开始加速。
“以及无法改变地实化地点……”牧泽也奔跑起来,此时一把三尺二寸的唐刀已然汇聚于手,其上雷霆密布。
一狰一人即将相撞之即,牧泽突然向右偏身,左手驾驭着唐刀横扫而去。
“都注定了……”
“嘭!”狰再一次雾化。
“你今天的……”牧泽左脚触地,当即止住身形,伴随着转动,纵然跃起。
炸开的雾团向回聚拢。
牧泽双手高举,执刀刺下
“死亡啊!”在狰实体化的一瞬,牧泽的唐刀旋即而来。
唐刀从狰的后腰自上而下没入,狠狠地将其钉在地上。
数秒后,唐刀自行瓦解,化作无数细小的墨雷,自狰被洞穿地伤口,向其五脏六腑扩散开去。
一声悲鸣过后,狰无力地倒下。
与此同时,一块儿勾玉状的精魄自狰的体内飘出,眼看就要散去。
“这战利品,我先收下了。”牧泽左眼微皱,其中仿佛伸出一条无形的触手轻轻缠住勾玉精魄,引导着它飘回墨瞳之中。勾玉精魄闪烁了一下光泽,就好像漆黑夜色中一闪即灭的星星。
“回去以后还得进一步加强。”牧泽自语道:“这可是个麻烦活儿……”
浓雾很快消散了,场景逐渐清晰起来,出现在未洛眼前的,是狰的尸体以及背对挺立的牧泽。
牧泽转过身,眼中的墨色已然褪去。
“你刚刚……”未洛欲言又止。
“我知道。”牧泽说道:“‘我’来过了……”
说罢,眼珠一翻,平板后仰,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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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牧泽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小男孩儿浑身颤抖着站在角落,深深的低着头,就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周围人的对着男孩儿指指点点,他们声色俱厉面目狰狞,每张脸都像慢镜头下的画面一样清晰可见,又扭曲又丑陋。他们张大嘴,在拼命地表达着什么,然而无数声音混合在一起,连一个字也听不清。
恐惧、孤独、无助种种情绪围绕着小男孩儿,也围绕着牧泽。
牧泽奋力扒开人群,冲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
小男孩儿说话了,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太吵了。”
牧泽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是啊,太吵了。”
牧泽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好多年前那个昏暗又阴沉的中午,根本没人上前抱住他,他只好自己跟自己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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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投射进来,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又明亮又温暖。
“你醒了?”见牧泽睁开眼,一旁的烛爷漫不经心地开口。
牧泽头痛欲裂,皱着眉问道:“这是哪啊?”
“当然是精神病医院,又忘了?那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哈?”牧泽刚苏醒的大脑一时还转不过来弯儿:“你不是烛爷么?狩异学院的招生主任。”
“烛爷?兽医学院?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王大全。”
牧泽拍了拍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如果不是名字编的这么烂,我真的就信了。”
“好吧。”烛爷耸耸肩:“这是市医院的高级病房,你已经昏迷十几个小时了。”
“什么?!”牧泽猛地坐起身:“完了完了,夜不归宿加逃学,我这狗命怕是保不住了!”
“淡定、淡定,你家里和学校,我早给你沟通好了。”
“哦……”牧泽将信将疑地躺下:“那考核结果呢?最后祁连未落通过了?”
烛爷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枚徽章递了过去。
这是一枚银制校徽,比巴掌小了一圈,看打磨的痕迹应该是纯手工制作。校徽正面的正中心是一杆长枪,有螣蛇缠绕其上,螣蛇的头部朝向右侧,两对儿翅膀向左张开。牧泽翻过校徽,上刻“狩异学院”几个大字。
烛爷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