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沈沐再次起身应道。
随后,他静等梁百户吃完手中的饼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忙上前将漱口水和洗手的脸盆给递了过去。
平日里,这等事体本来都是由一直跟在梁百户身边的韩琳来负责的。
可现在房中韩琳不在,这点眼色沈沐还是有的。
梁百户没有多说什么,很自然地享受起沈沐的服侍。
等他用干净的布巾擦干手后,突然问道:“你可知当今的宫中的那位小爷是何等样人?”
“宫中的那位小爷?”沈沐一时没反应过来,满面疑惑。
“当今的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沈沐闻言,一怔,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
他不知梁百户的话题为何会突然转到当朝太子身上。
可他表面上还要做出几分吃惊的姿态来。
说起来,弘治朝太子恐怕是大明以前历朝历代幸福感最强的太子了。
皇帝老爹跟皇后老娘也算是夫妻恩爱,没有什么有分量的妃子添堵,就连亲兄弟也没有一个来跟他争。
皇帝老爹又将他当眼珠子看,真真很幸福了。
但这一切都建立他皇帝爹在世之时,等他当上皇帝后,历史上关于这位武宗皇帝的事迹,褒贬不一,野史正史都有各种趣谈,让人分不清真假。
也幸亏这对明朝皇帝父子还算有名,沈沐在前世多少还知道点,要是问个不怎么有名的,沈沐觉得他恐怕连皇帝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对方那些事迹了。
他还隐约记得,这位皇太子成为皇帝后,十分宠幸几个太监,叫什么八虎之类的,特别是一个名叫刘瑾的太监是什么站皇帝,然后有许多影视作品中都说这个太监有多坏多坏等等。
除了这些,他所知真的很少,但还隐约记得:这位大明皇太子当上皇帝后,好像死的挺早,也就三十岁左右吧,还没有儿子继承皇位,才让本家兄弟当了皇帝。
而这位本家兄弟当上皇帝后,整天求道问长生,将朝廷也弄得乌烟瘴气的,让大明的国运也急转直下。
其余的事情他知道的就更加少了。前世他还是父母没出事之前,看过一点这方面的书籍和资料,等父母出事之后,那有心思再研究这些东西。
又过了那么多年,少年时看到的一些东西他早都忘的差不多了。
想想,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是不是应该羞愧地躲在墙角画圈圈去。
但现在梁百户既然问了,他就必须仔细斟酌小心回答。
他想了一下才道:“大人问小子这个问题,让小子实在为难,实在是宫中的那位小爷距离小子实在太远了,小子都无法想象那位小爷每日是怎么过日子的,只知那位小爷很受皇爷宠爱,年纪尚小。”
“嗯,那小爷的性子也有几分跳脱。”
沈沐还在等梁百户继续往下说时,人家这话题竟然就此打住了,而且明显有点答非所问。
他这种心思重的人不免要多想一些,梁百户怎么会突然提起宫中的那位太子爷了呢?
按照常理推断,梁百户只是南直隶锦衣卫千户所下的一个百户,跟身在皇宫中的大明太子应该中间还隔着许多级吧。
甚至梁百户有没有见过这位大明太子都两说呢,他怎么会突然询问他这个问题呢?
这不太合乎常理。
偏偏这位梁百户只问了这么一句,就此打住了让他摸不清对方的本意。
可梁百户不提,他就只好将这个话题继续压在心里面,学会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今日梁百户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思,他没有穿在太平县那种比较简便的锦衣卫制服,反而特意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
他现在已经知晓,并不是每一个锦衣卫普通校尉都能穿的起锦衣卫的飞鱼服的,这需要一定品级的。
别看大明文官高官的袍服一片绯红色,几十岁老头子穿上根本没什么气质可言,可锦衣卫的服饰不管从图案还是色泽来说,还是很烘托人的。
至少他觉得梁百户穿上这套飞鱼服,人的气场都提高了一个档次,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呀!
帮梁百户披上外袍后,他现在对方向后走出了梁百户所住的房间,果然引来院子里其他几名锦衣卫的瞩目。
韩琳事先可能已经得知梁百户要带他去绩溪县衙,所以,带着元辰和另一位校尉也跟了上来。
倒是孟云,在一边偷偷地对他挤眉弄眼。
一路行出了绩溪县驿馆。
这次,他们一行五人并没有骑马。
实在是绩溪县衙距离绩溪驿馆的距离太近了,转过一条街就到,要是骑马,恐怕刚上马没走几步,就要下马了。
昨晚,沈沐从驿馆出来后,在街上闲逛时,也曾路经县衙门前。
当时不免多看几眼,特别是县衙面前那面鸣冤鼓,让他不由自地多看了几眼。
尽管他对那位绩溪县令荣致的印象还不错,可在来绩溪县途中遇到的那位老乞丐那可怜绝望的样子又不时浮现在他眼前。
让他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了。
今日跟着梁百户在县衙去,他先抱定主意,多听多看少说,再次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绩溪县令再说。
他一直相信,一个人可以伪装不时,但不可能伪装一辈子。
走到大街上,梁百户那身飞鱼袍实在太醒目了,引得街上的路人们不免多看了几眼。
当然其中投注在他沈沐身上的目光也不少。
虽说他只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