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的啊?你给你姐惹的事还不够多吗?”
我一边损他一边在花坛边坐了下来,舒哲也跟着一块坐到我旁边。
我得减少受弹面积,万一舒莎看见她弟弟跟我站在一块,保不准会一枪打过来,就算只是沙包和排球也够我受的。
“叶麟哥,我也不想姐姐生气,没办法啊!谁让她把我管得太严了呢!”
舒哲的一番抱怨,让我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原来舒莎姐弟俩的父母都在上海工作,公司的事情很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一次家。
虽然本市也有一个婶婶会帮忙照顾他们,开家长会一类的事情也是婶婶代劳,但毕竟不能像父母一样面面俱到。
所以日常生活中,不管是洗衣服还是做饭,全要由身为姐姐的舒莎一个人包办。
舒哲说父母曾经说要给他们找个保姆,但是姐姐不同意,说这点小事自己完全能做好,锻炼一下自理能力又没坏处。
诶?这么听来,班长和她弟弟不就是典型的“留守儿童”吗?
父母在外地赚钱,孩子留在本地各种空虚寂寞冷,跟我打架的小混混里面,有好多这样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啊!
记得还有一个被我的“狂战士模式”吓哭了的小混混跟我哭诉:
“我也想当好人啊!可是当好孩子没人关心我啊!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以我的经验,留守儿童常常信心缺失,性格孤僻,特别容易自暴自弃。
但是在舒莎姐弟身上完全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况。
应该是舒莎的功劳吧?她的气场那么强,连班主任都要借助她的威信来统治全班,空虚寂寞冷之类的感情,她应该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
舒哲对姐姐的主要不满有两条:
第一、干涉他交女朋友
第二、零花钱给的太少
我问他班长一个礼拜给他多少零花钱,他说了一个数字,我觉得那就不少了,比我还多20呢!
但是舒哲坚持认为零花钱太少,因为他们的父母知道自己在别的城市工作,对孩子关心不够,所以总在经济上极力满足他们,没少给家里寄钱。不过谁都能猜到,财政大权是全部捏在舒莎手里的,除了必要的生活资金、学杂费用、零花钱以外,剩下的钱都被存了起来,一分都不让弟弟碰。
“姐姐真是太霸道了!为什么多给我一点零花钱呀?那是爸爸妈妈赚的钱又不是姐姐赚的,干嘛全藏起来嘛!”
舒哲挺不高兴地抱怨道。
我不喜欢他谈起姐姐时那种毫不感恩的语气。
“行了行了!多少零花钱算多啊!你姐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你一个初一的学生能花多少钱啊?”
“叶麟哥,你不知道,交女朋友很费钱的!”
舒哲一边说一边板着手指头给我算:情人节要送礼物,七夕节要送礼物,圣诞节要送礼物,交往纪念日也要送礼物,过生日更不能忘,时不时还得请吃饭请看电影……
我看他那发愁的样子,头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二十八中推出了禁止早恋的校规。
“舒哲,就算你财政赤字,也不能为了点零花钱就把姐姐给卖了啊!”
我板起脸来教训他。
“叶麟哥,你这么说也不对,你肯定不是咱们校最有钱的,我要是只想要钱,干嘛不卖给别人呢?”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挺怪。
“那你倒说说看,干嘛选我呢?你姐姐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舒哲“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这明显是奸笑,如果换成曹敬绅来笑,肯定变成“桀桀桀桀”那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因为奸笑的人是舒哲这个大眼睛正太,感觉就没那么瘆人,甚至还透出几分可爱劲儿来,说不定是流氓校医陈颖然喜欢的类型。
我刚想建议舒哲可以去医务室卖身来赚点钱花,他倒先开了口:
“叶麟哥,我姐从小学开始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因为我知道姐姐把银行卡放在哪,但是一直不知道密码是多少,所以为了找到密码,我昨天偷看姐姐的日记来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