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奔了过来。喝道!“谁让你们骑马讨来的。圭慎…刚命令里可没有让你们骑兵这一说!不许靠近,王侯爷有令,令你们离开,谁耍是胆敢在此滞留,小心刀枪无眼!”
西哈察的将军们面面相觑,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敌人,正在打仗呢!那个王侯爷竟然向敌军下命令。敌军还必须得遵从,否则就要被驱逐,开什么玩笑,这还是打仗呢嘛!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察尔苏当先下马,叫人把骨朵尔的头拿过来,捧在手里,冲这名唐兵低声下气地道:“这位军爷,我们是来投降的,特献上骨朵尔大汗的头,敬请王侯爷和史大人笑纳。还请允许我们归顺大唐,我们感激不尽!”
这唐兵一乐,他听得懂突厥话,其实他本人就是突厥人,只是归顺大唐已久,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中原人,和史慕唐一样,向来不承认自己是草原蛮夷罢了!
他伸手接过骨朵尔的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乱走,也不许和别人说话!”他明明会说突厥话。可偏偏不说,用的是中原话喝斥西哈察的将军们。
察尔苏忍下这口气,道:“那就有劳军爷了,要是能让赤格巴大人过来说话,那小人们就更加感激了!”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块金子。塞到了这唐兵的手里。
唐兵立即将金子揣入怀中,神色缓和了些小声道:“赤格巴早死了。尸体都被抽得稀烂,你们要想和他说话,除非自己也死了!”
突厥的贵族多多少少都会说些中原话。西哈察的贵族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听了唐兵这话,无不脸上变色。赤格巴真的死了?难不成是真的被点着了?
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赤格巴可是突厥第一勇士,就算是新晋的,但也仍是第一勇士啊!
察尔苏等人一片茫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呆呆地站在当地。等着那位王侯爷宣判他们的命运!
新附军们慢慢围了过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真恨不得把这些贵族尽数砍死,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倒是没有人真的动手砍杀,那位王侯爷脾气大得很,他不下命令,谁要是敢动手,就没饭吃。而没饭吃,对于现在的突厥兵来讲,实在是太可怕了!
唐兵将骨朵尔的人头捧着,跑到王平安的跟前,呈了上去。王平安不认得谁是骨朵尔,看了眼血乎乎的人头,道:“怎么搞的,他们怎么把自己的大汗给杀了,这算是临阵投敌吧!”
史慕唐欢喜得几乎要晕过去。看着人头,不停地道:“对对,这就是骨朵尔的人头,他被下官射成重伤。却并没有死。不成想竟被自己的部平给杀了,天底下的事,真是难说得紧啊!”
他心中欢喜,便催促王平安。赶紧受降。免愕夜长梦多,西哈察的人再反悔,那一场大功劳。可就飞了!
王平安想了想,正要叫过那些西哈察的将军,苏定方却凑了过来,小声道:“侯爷,那些将军留不得。应当尽数杀了才对!”王平安皱起眉头,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了?”他心中已经明白原因,但还是问出了口。
史慕唐却道:“不妥,杀了这些西哈察的将军,等于是杀俘,这在咱们大唐,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要是真这么干了,怕咱们都要吃挂落!”
苏定方不理史慕唐,只是对王平安小声道:“侯爷,这将近五万的突厥兵,估计着还要有几万的突厥老弱,这么多的人,你是要带到折柳县去的,充实封地人口。
这些西哈察的将军们留着,就会产生变数,万一他们煽动造反怎么办。或者领兵反出折柳县…”后患无穷啊!”
被冷落了那么多年,苏定方的脑子有些开窍,要他杀俘,他是不会干的,但唆使王平安去杀,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是为了王平安好!
王平安眨巴眨巴眼睛,对史慕唐道:“史大人,你看呢?”
史慕唐摇头道:“杀了这些人,实在是不妥当,今天杀了他们,日后谁还会投降。王侯爷,这话可还是你说的呢!”
王平安嗯了声,道:“本侯说过吗?”
史慕唐一咧嘴,心想:“从昨晚到现在,你说过的话可多了,但一定有这句,还用来教我呢,怎么现在要不承认?”
王平安摇头道:“本侯不记得说过这种话。不过,既然史大人提出来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别别,别按着下官的意思办。还是按着王侯爷你的意思办,下官无不遵从!”史慕唐差点儿没跳起来,干嘛,推责任哪,万一这些西哈察的贵族造反了,责任都我一个人担。你啥事没有啊!
秋仁杰听他们在这里嘀咕,一直没吱声,这时忍不住了,走过来道:“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杀俘肯定不行,纸包不住火,早晚得出事。大功变成大罪,实在犯不上!”
史慕唐和苏定方一起看向秋仁杰。心想:“那万一出了事情,你负责啊,你负得起嘛,你谁呀你!”
秋仁杰“哼了声,不理他二人,对王平安道:“大哥,杀俘改成献俘不就得了,把这些西哈察的贵族。并上这个大汗的脑袋,一起送到长安。功劳立得又有面子,又能让这些贵族和他们的部众分开,一举两的。何乐而不为呢!”
王平安点头笑道:“和我想得一样,还是我兄弟了解我啊!”
苏定方撇了撇嘴,心想:“黄嘴小儿,尽出馊招儿小心给你大哥留后患,看看眼前的这位刺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