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庙的夜里,吃过准备的干粮,杨子千和梅子背靠背睡了过去。
这会儿,杨家父子和王三眼皮也在打架了,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少年一直在火堆边加柴火,没有半分睡意。不管了,他不睡,自己也是要睡的,真要跑的,拦也拦不住,何况,这儿有狼,跑出去,就是送死。各人的命,天注定,不管不管,睡觉!
到天亮睁眼时,那哑巴还在。没有人财两空就好。
“走吧,回家了,早点走,还能赶上回家吃午饭!”杨大年招呼着大家。
“爹,哪能这么快?”来时都走了整整一天才到小关庙,这会儿,却说能赶上午饭。杨子千纳闷了。
“呵呵,去的时候是爬坡路,走得就难些。这回去,是以下坡路为主,走得就快得多。不过,也有一句话叫上坡容易下坡难,下坡的时候,脚要打颤颤的。”王三没等杨大年开口,就笑着解释了。
“噢,也是,难怪,昨天才走半天时间就到小关庙了。这也是下坡多的原因。”
“走吧,就快到我们家了,只是,不像你想的那样的大户,对了,你说不出你的名字,那我们怎么叫你?”杨子木对身边主动要去挑竹筐的少年问道。
“妹妹,不如我们给他重新取一个名字吧?”回首,问着杨子千。
取名字,自己最外行。“你给他取吧!”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唉,我也不会取,要是小三子在,他准会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样吧,反正我们是在河包县买的你,就叫你阿河吧!”
阿河?杨子千听得,觉得有些搞笑,大哥,在取名字这方面,比自己还白痴。
少年点头。
这是同意了,不同意能咋地,这少爷都给赐名了,会说话的人会感恩戴德的谢过赐名之恩的。
“好,就叫阿河。来,阿河,把竹筐给我挑,你身上还有伤,我们这些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规矩,以后等你好了,我家挑抬的事多了去了,到时你再抢着做也不迟!”杨大年伸手,从阿河的肩上取过遍担,挑了筐子,一行人,往回走。
“少庄主,少庄主!”大丁子百无聊奈的看着少庄主躺在树枝上打瞌睡,远远的,看着一行人过来了。咦,是那天晚上的人!不对,还添了两个!想着少庄主的嗜好,他也不愿意放弃看戏的好机会,连忙轻声的唤醒他。
“大丁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禀告!”正梦见周公,被人打岔,火气要多大就有多大。
“少庄主,那晚的丫头一行人过来了!”指着远处小路上的人影,大丁子希望,小姑娘的重量够份量,要不然,自己头上少不得又得挨他一下了。
立马坐直了身子,朝山路上看去。
有趣的小丫头,胆子够肥!
咦,还多了两个人,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另一个,比她还矮小的黄毛丫头,这是亲戚家的孩子?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走了一趟县城,就有亲戚登门了?
照本人看来,这远亲不如近邻,瞧瞧山庄的各位好汉,谁不对自己好?一呼百应,那感觉,比那几个喊半天都不动的亲戚实在多了。
“少庄主,要不要拦下?”见人都走过树下了,少爷还一副沉思样,忍不住小声问道。
“我说,大丁子,你跟我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只长个头,不长脑子。这大百白的,而且,他们又没有钱财,你拦着干什么?”少庄主话音未落,大丁子就感觉到头上又挨了一下。
可怜的,早知道就不喊醒你!大丁子抱着头,疼得咧嘴。
丫头,都是因为你,大爷把这仇记下了。
大丁子在心里朝远去的背影恨声道。
无形中,得罪了人,杨子千丝毫不知道,看着身后跟着的阿河和小梅,想着,回到家,寨子里的人要知道她家买了奴仆,口水都会把月娘淹死吧。想着李家寨子里即将翻腾起来的新闻,杨子千是近乡情更怯。
其实,杨子千多虑了。
因为,他们离开家的这几天,李家寨子,早就翻了天。
“什么,东家提前收租?”杨大年才把竹筐放下,就听到了这惊人的消息。
“不仅仅是提前收,还带着人进屋,一家一家的收,坐到你家,你当天就得交!”月娘气愤不已。“我们家,才把租子挑走了!”男人不在家,东家喊了家里长年直接上门挑了就走。
“这简直就是强盗了!”这才发现,屋角堆放的粮食,只余下几箩麦子,两箩谷子了。
“咋不是呢,家家户户背着他都在骂,哪有端午就交租的?何况,今年天干,家家都颗粒无收,他不减免就算了,还这么逼人!”月娘气得不行,佃户人家,胳膊扭不过大腿,明年,还有一年的佃期,这天不下雨,明年又拿什么来交?
“还有哪些人家没交?”杨大年无奈,这就是佃人家的苦,别人可以直接闯进屋挑了粮食就走。
“几乎都交了,就余下冯家和张家了。听说,冯家的粮不太够,在想办法凑,张家是准备拿钱抵租!”月娘小声的说。
冯大婶私下里说,因这两年田里种两季,家里人口多,天干没收成,交租子都不够了。还不知道,交了租子,那几张嘴,拿什么来养活。
“王家和罗家情况如何?”杨子千上前插话。
“难!都只有两箩麦子了,挨到过年都难!”月娘这几天,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先是几家要好的女人上门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