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清扫者大队的大队长,整个持剑者序列中有资格问鼎最强的几人之一,怀曼的强大,毋庸置疑。
但局面没有打开,战况依旧胶着。
因为——
他的敌人,同样不容小觑。
艾丽西亚·布雷德哈特,这头吸食人血的怪物,尽管身材娇小,却有着与她名头与权柄相衬的不俗武力。
在不久前的数轮交锋中,他没能占到哪怕一分的便宜。
甚至在刚刚,
仅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分神,就被这位猩红王女抓住了机会,在他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崭新的刻痕。
——只差一点点,脑袋就要像西瓜一般被开瓢。
如果他的反应稍稍慢上一点。
但这不能成为他后撤的理由,身为一名在战场上百战不死的老兵,他决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危险吓退。
令他不得不终止这轮交锋的,是那越发浓郁的不安。
绝对有什么……被忽视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圣歌队那边到底的变故,只是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然而,出乎预料的,艾丽西亚并未趁胜追击。
不知为何,她放弃了这个难得的扩大胜势的机会,相当悠哉的待在原处,舔抵着拳套上沾染的血渍,露出苍白而病态的施虐笑容:“下一次,你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如果你真的有下一次的话。”
尽管双方在立场上是不折不扣的死敌,但怀曼知道,她说的没错。
在他们这个级别的交锋中,即便只是一刹那的失神,都可能意味着胜负与生死的分晓,像刚刚那样的好运气,可一不可二。
只能说是“主”在那时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并护佑了他。
“刚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只会比我更清楚。”怀曼眯了眯眼,“你可千万不要说,你对那一无所知。”
“虽然我这边也所知不多,”艾丽西亚,这位持有“人类之敌”概念的黑暗公会九卿之一,一反常态的将本应隶属绝密的吐露予他,“但恰好能满足你的疑惑。”
“请说——”
哪怕明知对方的“好意”不怀好意,大持剑者也必须咽下这可能能救命的“黄连”。
因为,他输不起。
圣歌队在“天门计划”中所起到的作用,更甚于十三支持剑者大队,甚至说的诛心一点,他宁愿他的持剑者大队与混沌教派血拼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愿让圣歌队无故折损在这里。
前者,损伤的只是皮毛。
而后者,动摇的则是根本,自黑暗千年以来,终结不幸轮回的根本。
与之相比,
他个人的胜负、生死,微不足道。
“我曾听恶魔公说起,在教团的总部,现世迦南的深处,镇压着一位旧日世界的支配者。”艾丽西亚不急不缓的说道,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消减,“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纯以战力而论,奥古斯都足以比肩先民——可是,你该不会真的被教团洗脑了,以为那一度令先民陷入苦战的旧日支配者,会如此好对付吧?”
“你……是什么意思?”
怀曼皱起眉头,如果说她说那番话的目的是动摇他的心志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但怕就怕——
她说的是真的。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这位魔性之女摊开手,“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现世迦南的封印,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牢不可破。”
“毕竟——”
“早在千年前,先民所设下的封印就被突破过一次,即便有奥古斯都坐镇,黄衣之王不可能真身脱困,可……如果仅仅是一道化身呢?”
短暂的停顿。
艾丽西亚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一届持剑者选拔仪式上发生了什么,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那是胎动。”
“旧日世界的支配者在孕育着行走于凡世的新化身。”
“祂自称——”刻意拖长的声音,身材娇小的女孩欣赏着大持剑者那逐渐浮现于面容之上的惊诧,嘴角咧开一个满是恶意的弧度,“持剑之人。”
“持剑之人,”
于同一时间,在战场的另一端,这个名字被另一个存在提及。
“持剑之人考伯克。”
屹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少年将手头的尸体随手抛至一旁,对周围的越来越惨烈的厮杀视若罔闻:“这是我的新名字,怎么样,犹大——姑且还是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你吧,你觉得我这个称号怎样?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小酷?”
“你到底是谁?”
在他的对面,在汹涌的怪物狂潮中,荣光者面沉如水。
他没有在战斗。
说不清是妖魔还是眷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怪物们,似乎接受到了来自更上层级的指令,不仅没有朝他发动攻击,反而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直抵中央的道路。
在那里,少年等候已久。
“我是考伯克啊,你该不会连我都忘记了?”他瘪了瘪嘴,“真让人伤心,我明明才刚死没死多久。”
“收起你的恶趣味,”艾米·尤利塞斯的神色趋于冰冷,自称考伯克之人的身份其实不难推断,除了那位曾支配旧日世界的黄衣之王外,他不信有任何人能在教团的眼皮底下做手脚,“哈斯塔。”
“相当敏锐的直觉。”以考伯克的外貌显现于世的怪物拍了拍手,发出不是赞叹的赞叹声,“可惜……你把它用错了地方。”
“抱歉,我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