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过后,农贸市场就满满冷清下去了,门口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板车,这都是那些等在这里,等摆摊的人准备收摊,看有些摊上还有些没卖出去又舍不得丢掉的菜,便趁机赶过来,以低价买走,再拉到县里乡里去走街串巷的叫卖。
徐学成看天色也不早了,估摸着表叔那边也装完化肥,往回赶了,就把剩下的一二十斤冬菰一股脑地一毛一斤,卖给了一个收剩菜的大爷,看的徐学德兄弟两直心疼,就这一下,就损失了好几块钱!这简直就是在割肉!
这次回家,徐学成特意让表叔在镇供销社停了一下,割了一斤两指厚的肥膘肉,又买了一斤糖,让表叔带上。
表叔这就不干了“你这小娃子,叔能收你的东西?”推辞再三,徐学成干脆把东西往后车厢一丢,
“叔,我给你放这了,卸货的时候别被人给顺走了!”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门口,徐学成从兜里掏了十块钱,递给徐学德,想了想,又拿了五块钱塞到徐学友手里。
“成成哥我还有呢!我也没干什么事!”徐学友有点不好意思,拿着一把毛票不知道怎么办,扭头向徐学德求助。
徐学德刚要说什么,徐学成把脸一拉“拿着,怎么没做事了,这一大早忙到现在,称重看摊你不都有份吗,不拿是不是嫌少啊?”
这一下徐学友可就急了,“没,没有,真的没有,成成哥,我真没嫌少,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是看我哥上次带了奶糖回家,所以...”
说到这,徐学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徐学成乐了,“嘿,你就这么点志气,就想混两斤奶糖?以后让你哥都带上你,出一天工给5块,天天吃糖,让你吃到腻!”
“不会腻的!而且会被我妈收走的!”徐学友赶紧解释道。
徐学成摸了摸他的脑袋,“跟着哥!有糖吃。”
看到徐学友闪闪发光的眼睛,徐学成知道,又是一个倒在资本主义糖衣炮弹中的孩子!
到了家,吃过午饭,菜是青椒炒猪腿上剃下来的肥肉,肥腻腻的一片片,诱人极了!
王美兰把徐学成拉到房间里,让老末在门口看着,把房门反锁了,急急忙忙的问道:“怎么样,都卖出去了?”
徐学成狡黠一笑,也不答话,把围在腰上的汗衫一解,汗衫的袖子被打了结,做成了个口袋,拎起来往床上一倒
“哗~”
一大把钢镚毛票倾泻出来,嗯,徐学成觉得倾泻这个词用的好,除去给学德学友两兄弟的,给表叔买的糖和肉,还剩整整一百一十八块六毛,大多是面额两块(那时候有两块面额的纸币)以下的毛票钢镚,从袖子里倒出来的感觉,不亚于后世某省煤老板们麻袋装钱去买车,一个字“爽~”
“这么多!~”
王美兰的声音一下拔高了,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下窗外没人,开始一分一角地整理起来。
数了三遍,王美兰满意地把所有的纸币折好,和硬币一起放在一个陶罐子里,这次也不避着徐学成了,当面将钱全埋进了米缸里。
”妈,要不让我爸来收冬菰吧,我们爷俩一起,也比他一个人干木工赚的多啊!“
”那哪行,你爸那是一门手艺,说丢就能丢的?“王美兰脱口而出就拒绝了,这年代,有一门手艺就能保你饿不死,前几年那些投机倒把的也有赚大钱的,可结果怎么样?不全部被割了尾巴,有几个人还能吃饱穿暖的,谁知道上面的风往哪边吹呢!
徐学成总不能告诉王美兰自己是从三十多年后穿越回来的,能知晓未来发生的事,以后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吧。
再说老子去给儿子打工,虽然没人这么说,但徐世贵心里终究会不舒服的,一向只有子承父业,没听说过父承子业的啊,徐学成这事也就先不再提了,大不了以后给老爸开一家装潢公司,过几年房市起来,这装潢也是一条黄金铺的路啊!
王美兰还在兴奋中呢,徐学成不得不出来提醒她了,”咳咳~妈,这个钱还有大姨二姨和爷奶的分呢,你给他们一家送20块过去吧!“
”啊~“
如梦惊醒,王美兰懊恼的一拍手掌,”早知道就给他们收来了,别说一毛一斤,五分一斤都行,要不给他们一家拿5块?“
徐学成乐了,他还从未见过王美兰这幅财迷样呢,“妈~都是自己亲姨亲爷奶,以后又不是赚不着了,再说还要他们帮忙收冬菰呢!傍晚下工了就给送过去吧!”
“行行行,你有良心,你亲侄子亲孙子,我待会就给他送过去行了吧~”王美兰干脆去刷灶台了,“不想不想,这些钱都是我儿子的!”
当天下午下工后,王美兰就揣着“巨款”,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估计是给送钱去了,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徐学成看着也高兴,这样多欢乐啊,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用为了几块钱闹矛盾,摆脸色。
第二天,徐学成让王美兰把表叔叫到了家里,中午特意杀戮一只鸡,又让老末去村头拿了一瓶“全粮液”,可不要看错了,不是“五粮液”。这是这边特产酒,上辈子徐学成也纳闷了好多年,为什么差一个字,这价格就差了那么远呢,小时候感觉“全粮液”也很香啊!
中午的饭桌上,都是硬菜,老末抱了一只鸡腿啃的满嘴都是油,顺着嘴角滑下来还舍不得擦,伸出舌头一卷,“兹溜”一声又给吸回去了!
“二叔啊,这公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