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家属院,一处小套房内。
“老元,你回来了啊,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工作上又有什么麻烦了?”
元鸿运放下包,换了拖鞋,往房里看来一眼,“儿子呢?”
“在公司呢,怎么了,你平时不是不愿意看见他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白翠莲问。
自从生了元正后,白翠莲对这个儿子是百般宠溺,虽然外面都在传自己的儿子是“虎父犬子”,白翠莲有时也将信将疑,但只要元正在她面前一撒娇一哭,他这个妈就拿元正没法了。
“问他,我都想抽他,一天到头不着家,公司里的事也不好好干,净给我惹麻烦。”
元鸿运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初中开始就打老师,读书不会,人情不懂,天天没事就打着自己的名号在外面鬼混,一开始是搞搞批文,别人看在自己面子上也不计较什么,现在敢跳到别人店里去,问人强买强卖了。
办事前也不打听清楚,那是什么地方,上饶,可能是第一个内地特区,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里,自己都不敢掺和进去,自己这个傻儿子还敢往里面搅,不知道长了几个雄心豹子胆,还是没遗传到自己的心眼。
白翠莲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说元鸿运,我们娘两没对不起你吧,你怎么就对我儿子那么看不上眼,他现在都不在你面前出现了,你还天天在家里骂他,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我是为他好,怕他在外面被人家玩死都不知道”元鸿运拍了拍桌子,“你知道你儿子现在在干嘛吗,上饶那个乱摊子我都不敢往里面插手,他倒好,一脚踩了进去,我不想自己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翠莲一听元鸿运说的这么严重,也慌了,他本来就是个乡下妇女,后面被介绍给了部队里的大头兵元鸿运,几十年过去混了个厅长夫人当,地位虽然提高了,眼界还停在那里呢。
一听自己丈夫连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话都提出来了,慌了神“到底怎么了,老元,你可不能让咱儿子出事啊,那可是你亲儿子,你不待见你也不能不管他啊”
“我不管?我不管你儿子早关到监狱里去了,你给我去找,找到人让他这两天千万别去找别人麻烦了,让他给我滚回家来”元鸿运说完就进了自己的书f县委大楼内,书记办公室外,一群在外边候着,寂然无声。
房间里,省长秦楚河坐在周书记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这是县里整理出来的近年的财政政策方面相关的文件,一眼看过去,几乎哪一页都少不了“农夫菜园”和“四海饭店”两个字眼。
“行了,以后把经济搞好,工作做好,少搞那些花花肠子,告诉徐学成,省里的事,不用他操心,只要他把经济搞好了,能闹多大,都没人会眼馋他手里的蛋糕。”
周书记一个激灵“是,秦省长”...
就在秦省长离开后的第三天,省报上刊登出了“秦省长考察赣北明珠”的版面,里面用了近千字的篇幅详细介绍了秦楚河在玉山的所见所想,文章的最后一段:“秦省长指出,每个县市地属的领导,都该去看看,学习别人怎么发展的经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除了引进外资,我们本土经济也可以发展的很成功...”
“看到没,省长都夸咱县里了”
“那是,也不看看走位这些县,哪个有我们十分之一好”
“你们说,这次徐家是不是出名了啊,我看农夫菜园和四海饭店都在报纸上被点出来了”
“那可不,听说现在隔壁省都有人来农夫菜园的仓库这进货”
“赣北明珠,省报说的真好!”
某个公社办公室内,一个中年拿着份早上刚到的省报,
“唉,老周,你说这省长侧面看起来是不是有点面熟啊?”
被叫做老周的男人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省报封面上的省长侧脸“唉,好像是有点面熟,那天我们在四海饭店吃饭,对吧,你看看日期”
报道中详细介绍“1982年5月25日...”
“真的是那天啊,是不是就坐在我们隔壁桌?”
“对对对,旁边坐了个黑衣服的,我当时看着有点像县委周书记,应该就是他们了”
“完了完了”老周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怎么了?”
“那天我调侃周书记的话,肯定被他听到了啊!”
“说不定人周书记根本不记得你呢!”
“希望如此吧,阿弥陀佛”老周第一次这么虔诚的求漫天诸佛保佑,只求领导对自己没印象。
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来捣乱,周书记和朱专员也难得没有来学校找他,徐学成乘着空闲,赶紧把之后高二高三的课程提前给过了一遍,省的到时候临考试抱佛脚,又得天天通宵。
你别说,徐学成发现自己重生以来,记忆里好像还真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反正前世读的那些知识点,他过一遍基本就记起来了,稍作温习,就和刻在脑子里一样。
记性好,好吧,这勉强也算是一个金手指了!
这段时间徐学成很安静,市里倒是热闹了,大家也不知道朱专员搭错了哪根筋,现在市里到处在修路,以前市建筑公司就和个空壳一样,是最没有油水的单位,现在变成了香饽饽。
“何局啊,对,白鸽园附近的四条主干道,分给我们一建部门吧!什么?二建那群孙子已经预定了?不行不行,你这二建吃肉,我们一建不能连汤都没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