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吗,给家里人带点特产回去,”徐学成笑着回答。
胡耀华一拍脑门,“是了,忘记您过年还要赶回去了,”
“你这是干嘛呢,”徐学成问道。
胡耀华手里可拎了不少东西,茅台,万宝路,还有一个牛皮纸包,徐学成估摸着就是成沓的大团结。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就寻思着您在北平也有用得着钱的地方,这点东西您拿回去,算是我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徐学成还以为两人是偶遇,感情人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呢,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送礼的一天。
其实也是他不知道,往年胡耀华都是直接往家美电器公司送的,今年徐学成来了,他又给单独备了一份,就冲着这徐先生一个电话,家美的刘副总都亲自飞过来了,他甚至怀疑,徐学成是不是和公司那个神秘的香港老板有关啊。
“您就否跟我来这套了,我这用不着,拿手里还怕被抢了呢,你好好干这,我保证明年家美的经销商还是您,”徐学成拍拍胡耀华的肩膀说道。
胡耀华听到这话放下心来了,嘴上咧开了花,坚持着把徐学成手里的包裹接了过来,“那就否提这事,我陪您逛,这四九城可没几个逼我熟悉的!”
拐过一个弯,这边十几家店,挂满了绿油油红艳艳的花衣,从少女的蝙蝠衫,到少妇们的旗袍,甚至老人们的袄子,应有尽有。
“这边就是沈文盛的衣服店?”徐学成问道。
“可不是吗,这一条街都是他的,没看牌子上挂着吗,唐风采服装连锁店,”
好家伙,自己也就提了一嘴,这喇叭刘搞的不错嘛,连锁店的方式都开到京城来了。
“走,过去看看!”
胡耀华虽然百般不愿意,不过徐学成有兴致,她捏着鼻子也得陪着走一趟了。
还没走进店里呢,一个戴着大毡帽,披着喜字青灰色袄子,跨着一条大棉裤的中年胖子,大冬天的手里拿把折扇,迎了出来,“哟,这不是咱胡爷吗,怎么赶今儿这么有空,来我店里闲逛?”
胡耀华在徐学成面前低着身价,不过在外人面前,那依然是威风八面的“前门胡爷”,
“少放屁话,咱今天来你们店里置办些新衣裳,有什么凑景的赶紧呈上来,让你家胡爷掌掌眼,”
大毡帽也不恼,弯着腰“得嘞,您这边看,这是店里新上的加绒的袄,红色的,又喜庆又时髦,还暖和,给胡太穿那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胡耀华作势踹了他一脚,“滚蛋,胡爷我今天是陪徐先生来的,哪位是正主瞧不出来吗,没眼力见的东西,沈老头呢?”
“家父出远门探亲去了,您要找他喝茶,恐怕那得过两天了!”大毡帽笑嘻嘻的说道。
徐学成没理会他两,自顾着把那件新上的加绒袄拿到了手里,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一捏扁下去,又鼓起来了,这不是粗糙版的羽绒服吗,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告诉喇叭刘的了。
想想上辈子那个靠缝纫机起家的羽绒服大王,现在应该还在常熟开他的小厂吧,徐学成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声抱歉了。
“徐先生是吧,我是沈文盛,久仰大名,不嫌弃的话尽管挑,今天您看上的,我全部给您免了。”
徐学成倒是没想到这个大毡帽就是沈文盛,前门一片和胡耀华齐名的服装大王,就是这个中长身材的胖子?
“那就多谢你了!”徐学成也没客气。
这年头生意人个顶个的精,看到胡耀华亲自陪他过来的,沈文盛能不巴结才怪呢,再说这反正也是他自己的产业,在自家店里拿东西,不过分吧?!
店里边熙熙攘攘的,也是快过年了各家各户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攒了一年的零碎钱,可就为了过年能给全家置办上几套新衣裳,所以这一片地,倒是显得比胡耀华那边还要繁华。
给爸妈徐飞燕一人选了一身衣服,自己也换了身现时代“洋气”的袄子,几人告别了沈文盛。
“那行,今天就麻烦你了,这衣服也谢谢你了,我先走了”徐学成冲胡耀华说道。
胡耀华把拎手上的大包小袋递还给徐学成,又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辆边三轮。”
徐学成摆摆手,“不要麻烦了,我骑了二八大杠。”
这回二八大杠运输力可不比后世的摩托车差,前边三脚架的大铁杠上绑上五六十斤的东西,后边座椅上还能带上两个大人或是三个小孩,不少人搬家也就“租”的二八大杠呢!
徐学成和俞平算是学校里走的比较早的了,辅导员知道徐学成是赣省来的,过年赶火车不容易,就准了假。
走的前天,又叫上俞平寝室的女生们,加上自己的同学朋友,一起去四海酒楼焖了顿火锅。
“同志们,此去经年,咱们改日有缘再见呐!”徐学成端着杯子道。
“得了吧你,还此去经年,看明年开学时你来不来,”满团结这话一出,包厢里的人笑趴了。
徐学成气的想跺脚,“喝酒喝酒,都不许耍赖,感情深一口闷了啊!”
李和刚端上来一锅羊蝎子(羊脊椎骨),咕噜噜的冒着泡,被几个肉食的大男人下筷如注,一人先叼了一个。
徐学成给俞平夹了一个,又给几位女生碗里各捡了个大的加上,笑着道,“你们可千万别客气,我这几个舍友,都是从来不吐骨头的,”
大伙又都笑,郑志成边啃着骨头边骂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