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芽儿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肚子饿极了,直到她躺在帐篷里回了回神才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即便有些着急的起身出了帐篷。
一拉开帐篷的门帘子,发现外面早已是星光璀璨,借着星光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小镇而是在一处山林里,自己的帐篷周边还有两个帐篷,窦芽儿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妄图寻找自己师兄和裴千喜的身影,现在这景象和她断片时的场景简直是天差地别。
“睡醒了吗。”
一道低沉却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窦芽儿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望去,借着点点星光瞧见了君不见的那张冰山脸。
“师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水喝多了,起夜尿尿。”
听着君不见的回答窦芽儿顿时有些无语,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君不见却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帐篷,然后拉上了拉链。
窦芽儿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君不见的脸上少有表情出现,她只以为君不见是因为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生自己的气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窦芽儿感觉一直杵在这也不是个事儿,正想回帐篷的时候却听见裴千喜的帐篷里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呻吟声,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拉开了帐篷的帘子,一拉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架在简陋的木架子上的包扎的像棒槌一样的腿。
裴千喜见窦芽儿走进来却只盯着自己的腿看,只觉得有些好笑,正欲开口调侃时去看到了窦芽儿用力的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那些调侃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你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肯定睡不着,刚好我也睡不着,进来陪我聊聊天吧。”
他睡不着自然是因为疼的,君不见给他包扎腿伤的时候他就疼醒了,那令人堪忧的医术只能做到止血,连骨头的断裂处都没给接上。
看着窦芽儿抱着膝盖坐在帐篷的角落里也不言语,他便知道这傻姑娘怕是以为刚才君不见是在生气,忍着疼痛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想说话时却被窦芽儿先开了口。
“裴大哥,师兄是不是在生气啊..因为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帐篷的帘子没拉上,偷偷溜进来的星光把窦芽儿的泪珠照的闪闪发光,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内疚。
裴千喜摇了摇头,忍着痛说道:“你师兄这人生气的话肯定会把让他生气的事情说出来,他既然没跟你说,自然是没生气。”
听着裴千喜的话窦芽儿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裴千喜见状咧嘴笑了笑。
“其实你师兄心里有些后悔当时让你跟着我往外跑。”
一旁的窦芽儿闻言便露出了一副‘果然是因为我拖了后腿’的表情,眼里的泪水往下流的又快了几分。
看到窦芽儿反应的裴千喜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他让你跟着我一是他旁边有人的话他会有些放不开手脚,他的‘具’有六种变化,换来换去的难免会波及到周围的人。”
“二是因为他想看看那个小镇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敌人,若是有,我哪怕打不过也可以拖到他赶过来,没有的话更好,他打完了那个人便可以追上咱们离开这里。”
“可那镇子里的变数多到难以想象,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照顾了半天的人竟然是个反骨仔,还把你给绑走了。”
裴千喜又详细的给窦芽儿讲了讲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他讲到孟迦叶时,窦芽儿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没有想到自己照顾了半天的人竟然是个白眼狼反骨仔。
当裴千喜讲到君不见为了窦芽儿的安危去威胁孟迦叶时,窦芽儿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看着神色复杂的窦芽儿,裴千喜有些为难,该讲的事情都讲完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姑娘,只得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你若真有什么想法不妨明天去找你师兄好好说说,有话不说光憋在心里面这种事情只有傻瓜才会做。”
闻言窦芽儿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帐篷,临走前还不忘跟裴千喜道了一声‘晚安’。
看着慢慢合上的帘子裴千喜有些无奈。
“这腿疼的没办法晚‘安’啊..”
回到自己帐篷的窦芽儿毫无睡意,睡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没有什么睡意,只能躺在帐篷里发呆。
虽然一头俏皮的脏辫让窦芽儿整个人看起来很叛逆,但是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叛逆的孩子,只是喜欢这个样子罢了。
窦业山的教育让她拥有了很多做人所需要的良好的品性,而她的母亲则给她灌输了很多离经叛道的古怪思想,这两者的结合才有了窦芽儿如今的性子。
在拜入尚无疆门下之前,以窦芽儿的天赋在同龄人当中自然是难寻敌手,但是与君不见的那场比试却是让她受到了些打击,近些日子干什么事都有些畏首畏脚。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办事情的时候雷厉风行,这才是窦芽儿,可是如今她却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回想着裴千喜说的那些话,窦芽儿用力的鼓了鼓脸,然后拿那双白嫩嫩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
“振作一点小豆芽儿!”
昏暗的帐篷里窦芽儿大大的眼睛慢慢的变得坚定起来。
“明天一定要跟师兄把话说清楚!把想问的问个明白!”
说罢用力的握了握拳头,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的大声‘嗯’了一声。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