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巨大的乌黑的心脏正有节奏的跳动着。
地上的石子与土块随着心脏的跳动上下飞越着,就像是舞蹈大家的伴舞。
那强劲的心跳声不断的侵入脑海,好像覆盖了全世界的声音一样。
君不见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前的汗滴源源不断的滑至下颚。
噩梦还在继续,好像不离开这里这噩梦就不会结束似的。
他走出了自己的帐篷,一抬头却是乌黑一片,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在天上挂着。
走到了窦芽儿的帐篷前面,拉开了帘子,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她那张睡脸。
君不见感觉最近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以前的他,心里装着的其实只有尚无疆与闻人浮生,他认识的人很多,但是他在意的却没有几个。
很难真的有人走到他的心里,成为他心里的‘自己人’。
但是这些天他发现窦芽儿这个与他相识还不到一个月的姑娘在她心里的比重越来越大。
令他更为诧异的是昨天他还笑了。
尚无疆养了君不见二十多年也只见到君不见笑过三次。
面对着自己古怪的变化君不见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只觉得自己古怪的变化可能是由于离镇心神柱越来越近的原因。
他慌是因为他害怕在面对镇心神柱的时候自己会发生更加古怪的变化。
他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
翌日,天一亮君不见就拉着窦芽儿上路了,现在他们的位置离镇心神柱已经很近了,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二人一路无言,窦芽儿觉着今日的气氛很怪,跟以往赶路的时候完全不同,她觉得今天的师兄很急,急得一刻都不想耽搁。
走着走着窦芽儿便一头撞到了停下脚步的君不见的后背上,只见君不见瞪大了眼睛盯着山谷内,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到了..但是,为什么?”
到了说的自然是到了镇心神柱,为什么问的则是那根断掉的柱子和深不见底的黑洞。
镇压着荒主与不知名之人心脏的镇心神柱已经被人弄断后连根拔起,露出了它下方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大洞还冒着丝丝黑气,君不见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下面便是不知是死是活的荒主。
他抬了抬手,有些紧张的与窦芽儿说道:“画条骨蛇跟着我,若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我又打不过的话你就赶快跑。”
这话相比于以前的君不见显得很是啰嗦,窦芽儿却懂事的点了点头。
君不见若是战败被俘她就得独自回去给尚无疆报告情况,这便是他的两全之策。
嘱咐完窦芽儿后君不见便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洞口,周围的那升腾的黑气令他极为难受。他在周围找了一颗石子,绑上了一根细线后扔进了洞里,在细线上的重量消失后君不见就在线上做了记号。
测量出了黑洞的深度,君不见便折亮了一根荧光棒抓在手中,绑了根绳子顺着下了深洞。
然而黑漆漆的深洞当中却什么也没有,本应被镇压在此的荒主肉身早已不翼而飞。
君不见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又有些心存侥幸的在这宽大的深坑中私下探查了一番,空无一物的深坑只让他心中的凉意更甚。
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一路的经历,君不见只觉得此事古怪的很,无论是路上黄泉楼的岗哨还是现在这空无一物的深坑。
但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抓到什么头绪,而且一直待在洞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君不见便拉着绳子爬了上去。
一出洞,君不见瞬间凉透了心。
数十个人将洞口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人笑眯眯的看着君不见。
“尚无疆大弟子君不见擅自摧毁神柱,盗窃荒主肉身,尚校长不忍自己出手,那我们具师协会只好为其代劳了。”
“君不见,还请束手就擒,与我等返回具师协会接受调查。”
被围在当中的君不见环顾四周,这时,怀中的小蛇忽然抖了抖尾巴,君不见便低声说道:“跑,去找你父亲,告诉他不要相信具师协会的人。”
迟疑了一番,又说道:“尽量不要去见老师。”
虽然他的声音微乎其微,但是还是被他人给听见了,他对自己的同伴大吼道:“快去找!另一个人也在附近!”
四周的人正准备四散开来搜山,却见山中有数不胜数的野兽蜂拥而出,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畜牲道,胎生身者。
君不见并不打算跑,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和他们打,还有可能出现奇迹,但是若是跑,简直异想天开。
来者共二十三人,六名十方天具,余者皆为具师协会顶尖战力。
这个世界的黑暗现在正一窝蜂的向君不见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