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对今日事态的展也抱持一种瞧热闹的心态。
但他却不知,云鸾将他们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早做好了套索,等他和云鸾自动向里钻了?甚至还能顺手解决了那个神秘人物?
&云鸾那女人,又怎会是轻易示好的?”
杨昭微微摇头,看了看身后的云鸾和连衣,忽又觉得这倒像是评判自己,不免自嘲一笑。
云鸾看他这样子,也知道杨昭此时心中也有了别样的想法,所以她瞪了一眼道:“还不快点,若是等那个人发觉,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杨昭嘻嘻一笑,再回过头来看周围天地灵气的变化时,却皱了下眉头。
他在禁制上最为擅长的便是一点而通,也就是抽着一个线头,慢慢将整条线索都整理清楚,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法通,百法通,只要线索理清,中间枝蔓均清楚明白。
偏偏海底之禁制根据星河中的灵机运转,全应天时,千头万绪,随机变易,很难分得清头尾,他先前有星变图,算是抓着一个线头,可眼下这根线却与其他几百根线纠缠在一起,勉力抽出来一些,偏就碰上了一个死结。
这结不是说解不开,而是太费时间,杨昭虽然见猎心喜,却还能分轻重,暗叹一声后,终于决定放弃。
所以他准备找个隐蔽的地点,等时机的到来,便再次转过头来对着云鸾说道:“不行。还缺那么一点,我想我们还是……”
不等云鸾回话,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随后他招了招手,猛然抬头,正看到在头顶上的灵机变化突然划出一道似曲非曲的线条,朝着禁制的反方向飞去了。
而高空中的灵气震荡到达海底时,已微弱得很,但杨昭仍是若有所悟。
先前在脑中纠缠不清的诸多气机变化,似乎被这一道光芒的轨迹剖开了些许,死结也有些松动。不过要想解开。依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建功的。所以杨昭摇了摇头,干脆盘膝坐下,手上无意识地划动地面,想找出症结所在。哪知头脑还没有坐热。天上又是一道流光闪过。
杨昭一惊抬头。却见这道灵光几乎走的与方才同一方向,但速度之快,远在前一道之上。
划过海面之时。其轨迹亦有不同,比前一道要简洁犀利得多,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刻意的转向控制,从头到尾,一以贯之。
这道光芒没入虚空之后,杨昭猛地跳起身来,二话不说,便对着云鸾和连衣喊道:“快走!”
说罢便拔腿狂奔。
云鸾和连衣相视一眼,也知道此刻只能靠着杨昭的推断,既然杨昭没说,但肯定也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俩也只好跟着杨昭而去。
而杨昭的速度自然没有刚才的灵光那样神妙,但他的行进之间却显得从容流畅,倒像是再得了一份星变图似的。
当然,不会再有人送他星变图,可是这前后两道禁制灵光飞行的轨迹,足以抵得过一张星变图而有余。
这两道灵光一前一后,恰恰都是在杨昭思索星河变化的关节处,又同是从禁制方位反入虚空,且缓急不同,层次有异,几乎就是一场最完美、最贴心的法门演示,让杨昭尽窥其中堂奥。
而更为关键的,还是杨昭此时的心境。
由于玉辟邪的压制和封锁,杨昭还不清楚在天外经历的这些事情会给他的修为带来多么大的好处,可是在精神层面,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现了一些不同,眼下便是极好的例子。
两道亮光给予的冲击只是一刹那的事,杨昭从这刹那闪光中,得到解开死结的启示,这是他本身的禁制修为所致。
然而,当这两点亮光闪动的同时,他竟似抛开一切外障,在恍惚中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直抵彼岸。
这类似于直觉,但显然又脱于直觉之上,玄妙至不可言道。
杨昭在修道途中,偶尔也有这么一丝感应,但如今日这般,看似虚妄,却无比真切,则是从未有过。
所以,他才狂奔起来。
这样快的行进之中,对星河变化的推演与那直指本心的感应融而为一,几乎是方才启了个头绪,便知晓结果,而中间各类枝节,无不了然于胸,倒似是本就印在脑子里一样!
如此妙意,何等畅快!
杨昭心情越来越好,也越跑越快,最后终于脚不沾地,御风而行。
此时他离禁制的位置,深入了何止百里。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由于自己长时间的思索被一朝引爆,才一不可收拾,大有势如破竹之感。
而突进数百里之后,锋芒渐挫,再这么嚣张下去,他绝对是讨不了好。
再飞行了约小半刻钟,估摸着快要冲入深海腹地,他也心满意足,又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决定返身折回。
杨昭停下身来,发现云鸾和连衣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便开始观察四面形势,这里地势已低缓得多,像是个海底平原的模样,登高俯瞰,四野茫茫,偶有低树清流,楼阁小屋散布其间,与星空辉映,静谧清爽,当属福地。
杨昭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福气,只因这边星力流动比禁制以外的那里更为明显,且时有潮汐起落,倒与南斗峰顶差不多。
星力粘稠时,所生成的穿魂光便像鬼火一般,如具实质,杨昭可以清楚地感到星力慢慢浸入毛孔,混入经络血脉时所造成的不适。
再待得久些,恐怕他真要不战而自伤了。
这时候,他偏偏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物。他才停留了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