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暗夜听了杨昭的话,怔了怔神,忽又将腰身软下,回到病恹恹的状态中,口里哑然笑道:“若是你能自行化去阴火,刚刚你就能将本座与苍长老击杀当场,又何必在此多废唇舌?”
顿了顿神,暗夜又摇了摇头,问道:“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杨昭观其神情,且不管暗夜最终目的如何,眼下颇像是真心关怀。他心中略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还是戒心更占上风,所以他仍是低眉垂目,神色冷淡。
不过,暗夜却很快又笑了起来。
&罢,不管如何,你倒是挺有把握的样子。若你真能将阴火为己所用,也是一件大好事……嘿,你现在知道破绽出在哪儿了?”
再硬撑下去,确实是没意思了,杨昭略一点头,问道:“只不知前辈是何时察觉出来的?”
话一说完,暗夜与苍松对视一笑,神色微妙非常。杨昭一怔,便听得苍松却嘎嘎大笑起来。
&生便是后生,思虑还是不周!你也不想想,小鬼头的手段,瞒其它人也就罢了,怎么会瞒得这我这师弟?”
&年你一露脸,暗夜便看出端倪,只是他也没想到,你们竟然与云彩儿也有着关系,所以你换了身份之后,是啥模样,却让我们查访了好些时日,当云彩儿大闹极地之界后,我们这才弄了个清楚明白……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闹极地之界……”杨昭满嘴都是苦涩。
算下来。他的身份早在加入五魔联盟后便已暴露?而这些日子里,他和暗夜碰了不止一面,竟然丝毫不知,这岂不是找死来着?
深吸一口气,杨昭勉强将这些扰人的负面情绪压下来,抬眼盯着暗夜,唇角甚至勾出一丝冷笑,问道:“那么,这是为什么?”
暗夜在咳声中笑道:“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天外外道。宫门中从来不要求什么忠孝节义。仅是唯才是举……这也不对,确切地说,唯利而已。”
&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能在天外活得很好。和宫门的利益没有冲突。便能为宫门所用。你在极地之界加入我魅魔宫这些时日来。可做过对宫门大不利的事情?或者更进一步说,你有必要去做么?”
杨昭顿时哑然。
暗夜哈哈大笑:“你非但没有对宫门不利,甚至屡屡立下大功。极长宫门脸面,这样对你有利,对我魅魔宫亦有益,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捅破这件事呢?”
&如今?”
&今?”暗夜微一摇头:“也很好,只可惜,以后如何,我却可能见不得了。”
杨昭想不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微怔之下,却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会用这么个拙劣法儿……嘿,人之将死,且不说言不言善,脑子里转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总是有的,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听到这种言语,杨昭终忍不住低咳一声。
纵然暗夜真的是突然行将就木,如今这极地之界又有几个人敢轻看他?这快死之人分明就是拿他寻开心!
杨昭脸上抽了抽,终究还是忍了。
这无关乎尊老敬残之类的美德,而是杨昭非常清楚地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暗夜与他扯了半天,终于将其态度一点点地展露出来,而且,似乎对他相当有利……
所以,最终杨昭还是低眉垂目,做恭听状。
暗夜却没有表现得太过认真,而是聊家常般轻声道:“这些时日来,我一直在挖你的老底……过程很有意思,苍长老是知道的,当然,也只有他才知道。”
杨昭的目光飞快扫过苍松那张老脸。这个被魅魔宫弟子公认为老糊涂的老头子,在杨昭心中的地位再度攀升。
感受到杨昭的目光,苍松这老头子笑呵呵地朝他点了点头,向来昏花的老眼,此时看来,怎么都探不到底。
也许是明白杨昭的心思,暗夜微笑道:“别看苍松长老平日里那般模样,其实,他老人家修行五千余年,堪称在极地之界天魔境界最老资格的前辈之一,也是在极地之界中本宫最不可或缺的两人中的一个……”
&可或缺?两个?”杨昭听了此话,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另一个是哪位?”
&然是我。”暗夜微笑起来,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着实不客气的说道:“在此极地之界,我魅魔宫若想尽可能地活下去,甚至带领弟子们回到天外之界,有两样人绝不可少,你可知道?”
这算是自吹自擂吗?杨昭想了想,终于还是摇头。
暗夜削瘦的脸上笑纹加深,笑声掺杂着咳声,怪异的声浪在室内回响:“当然,我也承认,我与苍松长老并非是典型,我宫宫主与诸位长老明白的很,所以才让我二人参与这极地之界的事情,但却没有想到我竟会在此地遭此劫难。”
说到这个这里,室内的气氛倏地一变,苍松这老头子叹了口气,有气没力地挥挥抽子,让水镜中的影像及咿咿呀呀的唱腔都淡去了,石室内只余下暗夜那嘶哑苍凉的低音。
&从五魔联盟为了那飘渺的绝地之事,使得我魅魔宫元气大伤,我亦没有这般绝望,因为还有苍松长老这天纵之才,站在我这一边。内,我殚精竭虑,总领魅魔宫在极地的诸般事务;外,苍松长老张我宫门之威,诸小莫敢犯其锋——若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这极地之界必又是一般兴旺气象。嘿,好个魅影!”
这话中意味儿复杂得很,但其中却没有对魅影的恨意,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