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剑刃的转动,数以百计的气机被收拢起来,牵动着灵气,猛力一绞!空气中登时炸开了一团血雾。
顿时,无数肉沫骨渣便随着这团血雾崩溅出去,随即就被喷出来的紫色火焰凭空蒸,再没有半点儿痕迹。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手掌连带小臂给绞碎至渣,也没法保持一贯的心情!
冥将当然也不例外,在血雾喷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傻了,所以,他也不会看到,在血雾挡着他视线的时候,那紫衣女修,身形一转,从虚空中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冥将背后。
左右上下同时传来示警的喝声,但不等他反应过来,灼热的剑刃已自他颈后轻轻抹过。
当温度高至极处时,那感觉反而成为刺骨的冰寒,这丝寒意破开肌肤、血管、脊柱、气管、在裂喉而出,刹那间封住了他的所有生机。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变化之后,林海上突然陷入了一波极诡异的静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正收剑入鞘的女修身上,尤其是冥王宫的诸人,他们甚至连吃惊都忘记了,眼中只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女修从容平静,毫无波动的俏脸,杨昭抿起了嘴唇,尽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但他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内,分明还残留着震惊。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女修,他好像是认识的!
“紫衣紫剑,但不是天行剑宫,难道是她?”杨昭遥看着天空中那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竟是呆了。
这些年时光的冲刷,足以让李珣忘记许多事。
然而,在他心中,仍有一道已经面目模糊的倩影,偶尔翻动涟漪。
之所以仍能记着,是因为他差点亲自将那本来娇美可爱至乎天真的女修的尊严抹去,又打算赋予她一些凄怆、迷离、至乎绝望的心灵。
当然。最终他还是放了这名少女一马,但是,如今他看着眼下这位冷静决断、漠视血腥的女修,一时间却与当初的那位对不上号。
杨昭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呆的时候,那个冥将的死让冥王宫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们也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失去同伴的四位冥将同时向紫衣女修投去了怨毒的目光。却不恋战,而是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四周响起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嘲笑声,这应该是一些跟在周边凑热闹的散修,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取乐。这声音在空旷处,显得分外刺耳。
杨昭隐在一株巨树下,透过层层枝叶,观察天空中的人影。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紫衣女修。
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量的时间太长,数里之外。那女修蓦然回,朝这个方向看来。
杨昭心头一跳,闭上眼睛,稍后一些,脸上便是一热,显然是她的目光扫了过来。
只从这一点儿,杨昭便知道,这位女修的修为确实了得,甚至已接近了自己的层次。
看起来,是玉姬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遥遥看着女修模糊的轮廓,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便在此时。他耳中就灌入了惕无咎低沉纯正的嗓音。
这声音也不甚高,却让方圆数百里的空气一起震荡,使人觉得声音宛在耳边,清晰自然。
“《血神子》为损人利己之法,修习此法者,为天外同道共击之!天行剑宫不才。必不使其落入邪人之手!”
这种古板僵化的言辞在他座下弟子斩杀一位冥将之后说来,便显得铿锵有力,有金铁之声。
元难的声音也遥遥传来:“好威风,好神气!不过,干元先生这话要在那个血魔的耳边说说,那才真是有趣呢!”
这话听起来是冷嘲热讽,但却要抬出当年大闹星河的那尊大神来撑场面,显然他心中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强硬。
杨昭对元难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无声一笑,不过……
“怎么是《血神子》?”
惕无咎的话听起来很重,可在杨昭这已算是半个知情者的耳中,便有些不着边际。
无论是从冥王宫的布置和朱勾宫的行径来看,这两个宫门都明白所谓的《血神子》不过是一个名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在古刹稳秘的封禁之后。可惕无咎这话意是……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血神子》后面,还有机关?”
杨昭感觉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天行健宗的态度,便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怎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脑后忽生寒意。这一个危险的反应,甚至比两个傀儡的示警更快了一线。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一个折身,撞向了身侧的大树,而下一刻,他却从树的另一侧现身出来。
稍早一些,一只手插进了树干里,坚韧的树干霎时失去了一切水分,枯干、腐朽、风化、倒塌。
飞扬的尘灰让李珣眯起了眼睛,一时间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容不得他分辨清楚,尘灰未散,对方下一波攻击便接踵而来,锐利的风压让他觉得脸上似乎有无数小刀在刮。
他尖啸一声,身体内外阴火蒸腾,咕噜噜的仿佛是烟云催生,碰然外烁。在他这个层次,血魔之火已是随意赋形,变化万端,阴火前端方与对方真息一触,便自生变化,透过对方真息的缝隙,嗡然而啸。
体外尘灰当即被催成无形,双方修为都已出身体的局限,与外界元气共生共鸣,真息相接,大气中便是一声爆震,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