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折子砸过去,皇上的气消了大半,被萧怀恩带偏的想法又回到了正轨上,可不认为萧怀恩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虽说好竹也能出歹笋,再好的苗子也耐不住长辈们的溺爱,但以萧怀恩的性子,他膝下出纨绔的可能性不高。就算真是慈母多败儿,养出了那不成器的纨绔儿,又哪里轮得到阿钧出面收拾烂摊子,只怕那小子早就在萧怀恩的拳头,萧木石的棍棒下打服了,根本就不会祸害到萧明珠面前去。

萧怀恩却以这为理由……

他想到了自打萧怀恩回京之后,朝堂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针对着萧怀恩。而他也出于自己私心的考虑,并没有严厉禁止。

皇上抬头,瞧见了萧怀恩痞痞外表下的无奈,愤恨,甚至郁闷,他也忍不住心底一抽,忍不住带上了两分愤怒:“你担心朕,疑心于你?”

他之前确有不安,但真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忠诚。

萧怀恩闻言,快步冲着皇上而去,旁边的太监侍卫们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要上前阻止,只有程公公揭了揭眼皮子,还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萧怀恩冲上去往龙案旁边单膝一跪,双臂就扯住了皇上的龙袍下摆,开始诉苦:“皇上,您可真不能冤枉臣!婚姻之事,是结两姓之好,但也是父母之命,家母的个性,旁人不知,您略知一二;您放心臣的亲事交到她的手上?罢罢罢……皇上要是真狠心看臣的热闹,那臣也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不孝的罪名,臣是不会背的,大不了臣成亲后,多费点心思在府里头,到时候臣手上的差事要是有些差错,您可别怪……”

他嘴上极快的速度说着,手上用力地扯皇上的龙袍,还不忘顺便摇晃着皇上的腿。

准备赶上去救驾的太监和侍卫们都傻了眼,这就是威震大楚的萧国公?画风怎么这么怪!是他们眼花了,还是他们在做梦了?

聪明的瞅了瞅程公公,见程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再偷瞥眼皇上,只急着与萧国公扯袍子,根本就没喊护驾,他们一个个把心揣了回去,悄悄的溜回到原处,连眼角余光也不敢乱瞥。

皇上被扯紧的袍子勒得生痛,腰都直不起来了,连腿也被他好几次撞在了龙椅和龙案的腿上,哪里还顾得上听萧怀恩嚎了些什么。不过就开始那个“父母之命”,他不用听完,也能萧怀恩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各种拐弯抹角的威胁。

“松手,你给朕松手!”皇上拍了两下他肩,见无用后,气愤地扯着袍子,开始拿脚踹。

这货比寻常的武将的文采好,不仅说会道,写诗作赋也不在话下,寻常人还真说不过他;这货又比文官会赖皮,不仅磨人得紧,在很多时候还能死不要脸!

要是自己不能替他解决眼下他亲事上的大难题,只怕以后有个什么事,萧怀恩就会隔三差五端出这件事来做挡箭牌,各种差事能推就推,不能推往死里拖……

当初为了再回新安,他也耍过这一招,只要寻着由头就磨磨叽叽一个多时辰,磨得他异常烦燥,最后干脆一脚将他踹回了新安,眼不见心不烦,外加耳根清净,浑身舒坦!

“你再不松手,朕就袖手旁观!”皇上耐心用尽了,使出了杀手锏。

果不然,萧怀恩马上松了手,嘿嘿地摸了把脸,笑道:“臣谢皇上金口玉言。”

皇上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了,他答应了什么,就金口玉言了!

“滚滚,给朕滚!再不给朕滚,朕现在就给你指个麻子脸、水桶腰的闺秀!”

萧怀恩得逞,丝毫不畏惧皇上的怒气,规矩的行礼:“臣遵旨,臣这就滚,保证让您今儿个瞧不见臣。”

回答他的,又是两本迎面飞来的折子。

出了宫,萧怀恩立即飞奔回国公府。

一进门,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的,他觉着府里比平日要安静许多,心里有些不安宁。他马上叫过忠伯,询问:“姑娘呢?”

忠伯面露了尴尬。

萧怀恩怔了下,一边往正院赶,一边问:“是不是姑娘也收到了消息?”

这个,不用忠伯问,他也猜得到,消息都送到了他跟前,明姐儿如何会不知道。

忠伯见问到了这个份上,只得如实道:“姑娘备了重礼,出门去了。”

重礼?出门?

“去了多久,去了哪里?”萧怀恩转身,往外走。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忠伯挑着最重要的关键回。

萧怀恩的脚步停下了,一个多时辰,他就算赶去,她想做的事也都做下了,还不如在府里等她回来。

此时的萧明珠手中拿着如嬷嬷给的名册,正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

许老夫人多年不出门应酬,与她熟识的人不多,能把名帖送到她面前,并且让她愿意招待的人就更少了。

来了五拨人,介绍的姑娘倒是有七个。

萧明珠拿着如嬷嬷手中得来的名单看了一下,有五个都在她的那本小册子上有记载。

这样的人,也想进国公府,给她做继母?

萧明珠如何能忍,她冲到厨房,寻着采买的人就追问,什么地方能买到癞蛤蟆,她需要五大篓子。

别说采买的管事,连商嬷嬷都快给她跪了。

这小祖宗该不会是想给那几家人,各送一篓子癞蛤蟆吧。

采买的管事摇头:“姑娘,这个时候买不到。”现在才二月,冰雪都没化净,哪里来的癞蛤蟆。不过,就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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