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爷不客气要了个春凳,让两侍卫抬着韩昭诚,再让人架起那一重伤一晕迷的侍卫,这才发现还少了个二管家。他没想太多,张口就问:“英二人呢?”
他不提则罢,这一提,除了萧明珠不知道英二是何人,屋内的几个当事人都变了脸色。
小冬子哆嗦着伸手指了指庆王爷的脚边:“王爷,二管事在那里。”
庆王爷顺着他所指,低头扫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团黑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瞧着众人非常怪异的目光,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恨不得自己没有问过刚刚的那个问题,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冬子,希望他开口否认。
小冬子硬着头皮道:“二管事在我们的眼前,被烧成灰了。”
庆王爷这下真崩不住了,哇哇大叫着,以不适合他身材的矫健,直接窜出了大厅,那速度让人咂舌。
韩允钧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拽着萧明珠的手放到面前仔细检查,发现上头连一个小水泡也没有,这才稍稍安心了些,低声嘟囔着:“下回,不要再这样了。”
“我这不好端端的吗?”萧明珠没往心里去。“那种情况下不出手,难道等着他烧尽了三圣水,再将我们一个个烧成黑灰吗?”
韩允钧心塞:“……”
不知道他现在去清风观里拜师学道士,还来不来得及。
他不图学到萧木石和真人那般神通,至少在碰到这种情况,他不至于总是个需要被特殊保护的对象。
萧怀恩狠瞪了萧明珠一眼,也觉着这大厅不能呆了,:“王爷,你暂时换去隔壁木石那里休息一下,这里先封起来。”
他们往宫里送了信,宫里很快就要来人的,到时候这个屋子就是现场。
再说,这里刚死了人,还是那种诡异的死法,太不吉利了。
“嗯,伯父安排就好。”韩允钧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有了这么一出,庆王爷更不敢在国公府久呆了,忙喊着下人,就要离开。
韩允钧叫住他:“王叔,之前我派人去宫中清了真人,算算时辰应该快到了,您途中碰上,先请他替阿诚看看。”
庆王爷看了眼韩允钧,脸色好看了许多,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瞧着那二管家的下场就知,自家儿子身上那恶鬼,今儿过来绝对不是找韩允钧喝茶聊天的。不管韩允钧是出于什么心思,在这个时候他还愿意关切阿诚一句,让他有些慰籍。
萧明珠却在庆王爷转身离开之后,看到韩允钧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顿时,她明白了,阿钧这不是关心韩昭诚,更不是卖庆王爷一个人情,而是有意暗示庆王爷去走某条路。
看来,他是想杀了韩昭诚,来个一了百了。
她忙将韩允钧拖回隔壁的院门,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太医都说他没几天了,别脏了你的手。”她似乎怕自己说动不了韩允钧,又道:“他当初选择与恶鬼做这交易时,就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如今是该他承受这苦果的时候,死得太痛快,那是便宜了他。”
韩昭诚敢将自己的人生和命运交给别人去做主,就该早早想到他人不会在意他的亲人,他的名声,以及他身边的一切。
即使他有了悔意,但世间的事,不是一句后悔了,知错了,就可以抹掉所有的过失。
依她来看,应该叫韩昭诚在最后的日子里,让他清楚那九夜到底做了什么,看着他和他的亲人去承受九夜的所作所为,最好是他在闭眼之前都一直活在懊悔之中。
她记得,与任务者做了交易的人,是没有来生的。那九夜顶着韩昭诚的皮囊犯下的错,韩昭诚这一世不能挽救,更没有来世的弥补。
韩允钧看着她认真紧绷的小脸,却认定她是怕自己沾了杀戮,损了寿阳,才故意说这么一番话来劝阻自己的。
“傻丫头。”他轻轻的唤了一句。
不过,她说得对,自己要好好的活着,尽量活得更好一些,更久一些,也就有更多时间陪她。
他想陪她一起到白头,这些血腥的事儿,还是交于旁人去做,不要沾了他的手。
反正韩昭诚这次绝对是活不了的,就算父王不下旨,那庆王叔和韩昭诚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决择才最好的。
太医们都说韩昭诚已经命不久已了,多活两天少活两天没什么区别,要是能以他的死,解除掉庆王府的困境,想必韩昭诚自己也是愿意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萧明珠这才记起,自己回来之前,韩允钧已经和自家老爹想好了如何应付九夜了。
韩允钧笑了笑:“之前只是想着没有抓到他,不能大意的放过任何一个相关人士罢了。不过,他今天登门的举动太冒失了,不像是阿诚能做出来的事。”
他抱着不可大意的想法,一直没有撤回庆王府外的眼线。
“韩昭诚”在这个时候出府来他找,明显是有问题。
韩婉婷的亲事,上有庆王和庆王妃做主,不应该由他一个做兄长的这样出头。再说,他也应该瞅准时机去求阳平姑母才是,跑来找他,很明显不合常规。
他们也只是怀疑其用心,没有什么证据,真人和木石又不在,真将其拒之门外,万一恶鬼让其死在了国公府的门口,那黑锅他和萧伯父就背定了,他才与萧伯父想着采取避而不见的应对之策。
送庆王父子出门的萧怀恩回来了,瞧见萧明珠和韩允钧两人坐在廊下美人靠上,头挨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