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韩允钧所猜的那般,玄十五带人很快就在下游找到了少许被水流冲到了溪边的衣服碎片。经过流水大半日的冲击,碎布上面的颜色已经褪去了大半,变成了极浅的粉红色,而且那布料还是最寻常布店就可以买到的云缎。

玄十五回来之前,特意去寻了染料有三十年经验的老染布匠验看过,经老师傅证实,那块碎片是用朱砂为主料调和成的染料染制的,朱砂染出来的布颜色鲜亮,但牢度极差,还成本高,一般染坊是不会使用这种方子的。尤其是这块碎片上,根本就没有最后一步浆洗的程序,只要布料一碰水,颜色就会迅速的褪去。

萧明珠眼睛亮了,忙催促着:“那我们去查染坊,不就知道哪家染了这么一匹布了吗?”

她嘴中一直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在意别人的陷害,但想到那些人用怀乡的性命来陷害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郁闷。也许,查到了真正的凶手,还了怀乡一个公道,她才会心安。

韩允钧见她是真急,甚至有一种迫不急待要自己去查的急切,忙安抚道:“傻丫头,不管哪家染坊接了这么一单活计,怎么会不引人注意?那人能想到这个局,必定会不留下这种明显的破绽给我们查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布只怕就是他们自己动手染的。”

他隐隐有些明白,为何当初丁微会觉得这是后宅女人的手笔了,这些手段确实是阴损。

“自己染的?”萧明珠有些懵。她从没想过,害个人还需要这么多的技能?

她也可不认为什么人值得她去花这么大的心思来陷害的。

好吧,她觉着,对付让她恨之入骨的人,亲手抡鞭将其抽成烂篓子,还是要更痛快解气。

她看向韩允钧:“那……我们不是没线索了?”

“不。”韩允钧摇头:“你别忘了,还有活人证在。”

那才是最好的突破口,只是要看温郡王府该如何利用这个活人证了。

是用来查出真相,给怀乡一个公道;还是利用这个活人证来将明珠一军。

前者倒也倒了,如果是后者的话……

他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了寒光,不过,很快又隐去了,望向萧明珠时,依旧是温柔宠溺。

瞧着萧明珠整张脸都苦成了包子,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红润的腮帮子:“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谁精心设了这么个局,甚至要赔上怀乡的性命来陷害我。”萧明珠想得入神,张口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别多想,未必是冲着你来的。”韩允钧柔声劝慰。

“是,一定是。”萧明珠说得非常的铁齿;“他们来了。”

安昌放出了那个暗号,虽然没有任务者去与安昌联系,但那些任务者经过安昌最近的举动,很有可能就疑心到她头上了。

这怀乡之事,就是他们用来试探她的一个大礼。

看来,当初郑湘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韩允钧认真了起来,若有所思:“你是说……”

萧明珠认真的点了点头:“从早上进宫起,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我……”

韩允钧瞧着她略带歉意的表情,猜到了她想了些什么,一反常态,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毒蛇咬人,只在于他想攻击,而不是为了特定的人,你不要将怀乡的事扣到自己身上。何况,她现在只是失踪……未必就真的出了事。”

这件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子夜时分,小冬子犹豫着还是叩了正房的门。

眠浅的韩允钧听到声响就醒了,瞧着旁边的萧明珠睡得正香,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披了件外衣,出来询问。

小冬子低声禀报:“王爷,就在刚刚,温郡王妃让人送了一封亲笔血书到朱府给朱大人,估计明天早朝上朱大人会奏王妃一本……”

韩允钧眼神暗了暗,低低的道:“好……真好……”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他正等着呢。

次日早朝上,温郡王妃的胞兄朱大人出列,当众将温郡王妃的亲笔所写的血书递了上去,替温郡王妃告萧明珠杀害了怀乡郡主,怒斥道,如此毒妇岂能成为皇家妇,祸害逍遥王。

一时间朝堂之上各种声音四起,他们或多或少对昨天怀乡郡主落水的事略有耳闻,一个个都竖着耳朵等最新的消息,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温郡王妃会来这么一招,当众告了那萧明珠。

温郡王更是气得差点儿没冲过去揪着那大舅子就是两拳头,他强压着怒火出列道:“皇上,此事疑点颇多,还查无实证。”

“温郡王,人证物证俱在,如何叫查无实证?”朱大人手指着一干重臣们:“昨儿,你、你、还有你,你们的夫人们都在湖畔的那几家茶楼上,应该也亲眼目睹了萧王妃行凶的那一幕,怎么能不站出来伸张正义……”

他的手指所指之人,皆怒!

“说话八道!”

“谁看到了,朱之全,你别乱指!”

“隔那么远,又没拿千里眼,谁能看得清楚站在厚桥上行凶的是谁,难道就能仅凭一件红衣,就咬定是萧王妃吗?”

“就是就是,我要说是你家那三姑娘,也是可以的。”

开玩笑,看热闹归看热闹,凭什么拉他们出来淌混水!

这要是真看到了那也罢了,众目睽睽,逍遥王也难掩悠悠众口;可


状态提示:998、告御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