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把刘勋问的不知该怎么回应。
可他也发觉眼前这位有些不对。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勋问道。
“曹公麾下贾诩。”话说到这个份上,贾诩不再隐瞒报出了真实身份。
刘勋长跪而起,按剑问道:“你居然敢来合肥,难道就不怕我……”
“我有什么好怕?”贾诩不紧不慢的走到侧面桌后坐下:“还是那句话,杀了我,将军必死无疑。我活着,将军也有好处。我觉得将军应该知道怎么选。”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投降?”刘勋问道。
“对于将军来说,还有其他选择?”贾诩摇头一笑:“李茂被杀,将军手下还有几个能用的人?我家主公大军一到,庐江能守几天?”
贾诩问的正是刘勋所担心的。
他紧锁着眉头坐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他改了语气问道:“依着贾公,我该怎么办?”
“主公念在和袁公路曾经同殿为臣,不忍断了他的后人,袁耀等人可以不杀,可张勋……”贾诩没有接着说下去:“该怎么做,还是刘将军斟酌好了。”
刘勋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贾诩当然也不会催他。
从刘勋的表现,他已经判断出来,这次到合肥绝对不会白走一趟。
数日之后,彭城的吕布得到从合肥传来的消息。
刘勋设计杀了张勋,擒获袁耀等人送往寿春。
淮南袁家正式从汉末群雄中被抹去。
得到消息的时候,吕布正在庭院里围着一只木头框架转圈。
两名工匠依照他的指示,把一根根长条状的木头拼接在一起。
离框架不远的地上,还摆着一堆木板。
“榫子要对准,不要有偏差。”吕布交代工匠:“稍微偏一点,这张床就废了。”
工匠用一根细线比划着长度,力求榫子和槽子之间衔接紧密。
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中,吕布问给他带来消息的陈宫:“刘勋真的杀了张勋,还把袁耀献给了曹操?”
“对温侯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陈宫说道:“就好像刘勋拱手把淮南送给温侯一样。”
吕布点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两名工匠正在制作的框架。
随着每根木头拼接在一起,一副框架出现在吕布和陈宫的面前。
陈宫诧异的问道:“温候这是要做什么?”
“床。”吕布回道:“睡觉用的床。”
东汉末年,人们睡觉都会把铺盖铺在地上。
家里即使有榻,也只是招待客人的时候当做坐具,根本不可能在上面入寝。
在陈宫看来,眼前的框架就是个四不像。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人睡在上面会是什么滋味。
当工匠抬起旁边的木板搁在框架上,陈宫才明白过来。
原来人不是直接睡在框架上,其上还会搭起木板……
又是一阵敲打,工匠依照吕布的吩咐拼凑起一张床。
吕布负手绕着床走了两圈,满意的点着头:“看起来还不错,虽然和我想要的差距很远,至少也有了个模样。”
“温侯,这东西……”陈宫诧异的问道:“怎么用?”
“褥子铺在上面,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感觉会比睡地上舒服很多。”吕布说道:“要是能把它推向市场,我又能大赚一笔。”
陈宫摇头:“难说,新东西推出去,总得有人认同才行。没人认同,只是温侯空口白牙去说,别人也不会信。”
“你来的正好。”吕布冲他一笑:“我正琢磨着给张世平送过去,可我亲自去送,未免太隆重了些,让别人去送,又不能逼着他今晚睡上去。床摆在家里,晚上要是不用形同废物。张世平不知道好处,当然不会向其他人大力举荐。就算我们做出再多,也兑换不成现钱。”
“温侯以前造了不少牙膏,高价货卖出去,如今徐州各地稳固,连百姓也用上了牙膏。”陈宫笑着摇头:“牙膏再不像当初那样金贵,市价掉了何止十倍。即使张世平知道床的好处,恐怕也不会轻易替温侯运出去货卖。”
“牙膏不值钱是早晚的事,可床却不同。”吕布说道:“使用材质、制作工艺,无一不决定着床的市价。只要他肯卖,我就能让他赚到盆满钵满。”
吕布当初造出牙膏,张世平和一群商贾从中赚取了不少利润。
随着百姓生活的改善,不少平民也对牙膏产生了兴趣。
平民的需求促使牙膏从高端精细生产转为低端批量生产,张世平等人的利润也少了许多。
单瓶牙膏的利润减少,客源却在增多,最重要的是采办到牙膏,张世平和那些最先与吕布合作的商贾根本不用亲自去货卖。
他们把牙膏批量兑给其他商贾从中赚取差价,即使利润再少,对他们来说也是本小利大的好事。
陈宫负责彭城事务,与张世平等商贾也有接触。
商人终究是商人,他们还是以利益为本。
和陈宫谈起牙膏,虽然赚了不少,却还是长吁短叹,说是亏到了姥姥家,希望吕布能够吧牙膏的供货价再降低一些。
偏偏吕布根本不理会他们这一套,配方照样把持的很紧,牙膏照样按照他制定的价格供应。
张世平等人也是无奈的很。
床和牙膏不同。
牙膏配方糅合在一起,很难分辨出里面究竟有什么材料。
可床的材料却很简单。
几块木头拼凑在一起,如果真的好用,难保商贾不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