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儿悬在半空。
徐县城外。
浓重的夜色下,五十名士兵沐着月光面朝城墙一字排开。
清冷的月光映着他们的脸庞。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森寒的凝重。
“注意甩出抓钩的角度和力道。”吕布在他们身后来回走着:“不要抛的太高,也不要抛的太低。太高则距离不足,太低则高度不够。”
“抛!”他喊了一声。
将士们依照他传授的方法,把抓钩抛了出去。
由于运用还不熟练,抓钩乱飞,有一些甚至还在半空缠绕到了一起。
“继续。”吕布喊道:“天亮以前不能抛的像个样子,就不要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吕布都会亲自带着将士们到城外练习使用抓钩。
经过几天的练习,将士们抛掷抓钩的技巧从生疏到熟练,再从熟练到随心所欲。
直到他们每次抛出都能不偏不斜的挂上城头,吕布才觉得满意。
在徐县休整了几天,队伍离开县城继续向南。
出发不久,一条河流横亘在他们面前。
河水清澈,甚至站在岸边也能看到河底的石子。
拦在他们前面的就是淮河。
这条河在历史上数次改道,最初它曾拥有入海口,到了隋唐以后就只能并入京杭大运河入海。
吕布此时看见的淮河,当然是有着独立入海口的那条。
改道之前的淮河清澈且又温顺。
水流在阳光下泛着宝石一样璀璨的光辉,让人油然生起掬起一捧水痛快畅饮的冲动。
“渡过淮河就将进入淮陵、东城。一旦从哪里经过,我们就要再次进入淮南。”张辽望着河岸对面:“温候果真打算以区区五百人攻打袁术?”
“强攻肯定不行。”吕布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有没有听说过特种战争?”
“特种战争?”张辽当然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以少量兵力潜入敌军腹地斩杀主将。想要尽快拿下淮南,我们只能用这一个法子。”吕布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我也不会让将士们训练使用抓钩。”
张辽一脸诧异。
吕布训练将士们使用抓钩,他还疑惑究竟有什么用。
除了勾住城墙,好像对敌军并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吕布从开始就没想过要和袁术排兵布阵明刀明枪的厮杀。
他做的谋划是要悄无声息潜入寿春。
只要斩杀袁术,淮南必将不战而降!
吕布的战术虽然新颖,可张辽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他向吕布问道:“五百人潜入寿春,万一没能杀死袁术而被敌军围困,我们可就走不成了。”
“走?往哪走?”吕布淡然一笑:“袁术在我看来早就是个死人!我们去寿春不过是为他修坟造墓,尽一尽往日情谊。决定去寿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考虑过这次行动会不成功!”
“过河!”不打算多做解释,吕布向前一指。
渡过淮河,他们降要经过淮陵和东城两座城池。
这两座城池比徐县还要临近淮南边界。
尤其是东城,与钟离不过隔了二三十里。
袁术当年讨伐刘备,大军进入徐州,两座城池曾奋起反抗。
实力不如袁术,自身难保的刘备向吕布求助,哪还顾得上这两座城池的生死。
淮陵与东城在城破之后,军民遭到淮南军的屠戮。
如今这里早已是满目疮痍,再没有往日喧嚣的景象。
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永远只是无尽的伤痛。
可自从有人以来,战争就没有停歇过。
曾经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摸爬滚打,以战争作为谋生的手段,来到这个时代吕布居然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要是他没有来到乱世,而是去了太平盛世,很可能他会茫然,不知道将来的人生该怎么度过。
从淮陵和东城两地经过,眼看快要进入淮南境内,吕布抬起手臂下令止步。
张辽疑惑的看向他。
仰脸望向天空,吕布下令:“就地驻扎,晚上再走。”
“将军有令,就地驻扎。”张辽随即传达了他的命令。
将士们纷纷下马,他们没有搭起帐篷,只是各自找到平坦的地方躺下。
常年行军,他们都是老兵,而且还都是被高顺选中加入陷阵营的精锐。
每一个士兵都很清楚,战斗就在眼前,趁着战前的宁静养精蓄锐,才能在战场上活的更加长久……
楼亭一战淮南军惨败。
五千兵马除了战死的,其余人四散溃逃。
纪灵只带着两三百残兵回到寿春。
发兵攻打吕布,袁术信心十足,他根本没想到会吃了一场败仗,而且还败的这么彻底。
刘详战死,更让袁术难以接受。
大殿上。
文武官员分成两列坐在两侧。
袁术铁青着脸,脸色难看的可怕。
逃回寿春还没来及梳洗的纪灵低头站在大殿正中,浑身血污铠甲也肮脏不堪,让他看起来显得十分狼狈。
“五千人居然被五百人打的找不着北。”袁术咬着牙问道:“刘详也被斩杀,你这次打的是什么仗?”
“吕布他……”纪灵低着头想要辩解。
“徐州没有多少兵马,吕布早就是强弩之末,难道你是被他吓破了胆子,以至于束手束脚不敢放开了厮杀?”袁术眼角抽搐了两下:“败就败了居然还找借口!你倒是说说,敌寡我众为什么会败?”
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