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一处平民窟中响起,一群身披低阶战甲的男子露出焦急的神色。忧心忡忡的看向里面,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自从三天前击退诸神的夜袭之后,队长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蹲在家中对着父母妻儿的遗像落泪。虽说身为仆从军,没有什么军规管束,但是如此反常的举动还是让人担忧。
以前在军营训练,队长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甚至一度看到了,跨越阶级的曙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队长。他也时常把跨越阶级的话记在心中,并且为此努力着。
然而就在三天前诸神的一次夜袭,居然带走了他父母妻儿的命,从此便在军营中失去了踪迹。这是天上对跨越阶级的惩罚吗?要不然队长的亲人又为什么会失去性命?
众人互望一眼,同时暗暗发出一声长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难道就是因为出生平民?
“队长”
“开门啊”
一人咬着牙,扯着嗓子大喊,紧接着就是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半晌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于是敲击房门的男子,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同时后退一步,鼓起全身的力气对着大门撞了过去。
“砰”
大门被撞开。
一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看着墙壁上面的遗像,双目涣散无神,好似失去了意识。
“队长”
“队长”
冲进来的众人看着坐在地上满脸落寞的中年男子,心中好似被狠狠的刺了一刀,浮现出巨大的疼痛感。这还是英勇的队长吗?这还是穿着同样战甲,却能以一打十的英雄吗?
他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亲人离世带来的打击,还是……
气氛变得压抑,数十人下意识的在他的身后拍成了队列,对着那些遗像低下了头颅。队长的世界崩塌了,最少给自己感受是这样的。
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哀,而是一个阶级的悲凉。
“利奥.弗拉克斯曼、我这些年做错了吗?”
“队长做错了,那我们这些年做的事情又算什么?”
站在队列最前面的利奥反问。
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好似陷入到无尽的思绪中,如同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被熄灭的危险。
“如果没有做错,诸神为什么会从南门杀入城中?并且还能抵达元帅府?”
“如果没有做错,以我们这些年的功劳,为什么还是最底层的仆从军?难道仆从军就应该被歧视吗?”
“如果没有做错……”
“够了”
利奥一声暴呵,很粗暴的打断了队长的话。
双目中浮现出怒火,走向那些遗像的正下方,直视他的眼睛。
“卡罗尔.米尔、你是不是想死?如果想死,看在多年袍泽的情分上我成全你”
“颓废、忧伤这些情绪能解决问题吗?逃避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能、世界就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是谁用拳头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活法?”
“当年是谁对着大江仿佛疯子一样狂吼,要成为跨越阶级的英雄?”
“你是队长”
“是我们这些弟兄,用无尽的鲜血以及汗水,提着脑袋厮杀换来的”
“如果想死也行”
“我们一人给你一剑,算是两清”
声音伴随着怒火在房屋中环绕,几名男子心中有些不忍,想要上前相劝。却被身边的人挡了下来,于是只能作罢。
这是一剂猛药,队长如果不能恢复,不如让他就这么死去。最少他还能带着以前的梦想以及荣光,而不是以弱者的身份长眠。
“你说的没错,当初的我就是一个疯子”
“你去那些将军们的府外听听,他们正在做什么?”
“南门是什么地方?我们海曼城最主要的防御地点之一,一次袭击就能失守?其中的原因,难道你们不知道?”
“三天前的夜晚,我们为什么要撤离?为什么大批军队,撤往东西两道城门?为什么让南门的防御如此薄弱?”
“这就是我们的原罪,身为平民的原罪”
质问仿佛锋利的刀锋,狠狠的刺到了所有人的心中。
无尽的悲凉在四面八方蔓延,仿佛一朵死亡的乌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是事实,无法解答也没有办法解答,只有用沉默面对。
凄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不愿意承认是不是?”
“醒醒吧!现在应该醒来的是你们”
“迪克西公主殿下,这些年确实让我们看到了少许的希望,并且由于她的到来让我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就在三天前的下午,我都还在和妻儿们说。能在殿下麾下效力,是改变命运的最佳时刻。她敢对将军们的不敬,给予强有力的反击”
“甚至不惜炮轰海曼城”
“但是当夜幕降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世界居然如此残酷”
“你们能体会到,手握调离南门军令是什么样的感觉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能让人忘记哭泣”
卡罗尔咆哮。
心中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宣泄了出来。
如果说亲人的离世让自己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那么诸神夜袭背后的深意,足以摧残灵魂。身为平民阶级中,拥有一定上进心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愚笨。
这些浅显几乎直白的举动,等同于将军们对仆从军代表的平民阶级,蹂躏以及摧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