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家为压制传言烦恼的时候,李无常进京了。
李无常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随意,而是弄的非常高调,他一进京便有很多人知道了,而且他连李家都没有去,直接住在宣平坊,还到处邀请了不少在京的公子哥喝酒,大谈冯翊郡战场之事。
大家对于冯翊西南扫荡叛军的事情兴趣不大,因为每天都能听到,对李无常被追杀一事非常感兴趣。
对此李无常也没有含糊,侃侃而谈,把握分寸,并没有直接诬赖张家,每次谈论的时候都会引起一大波人的关注。
“哦……追杀一事啊,确实有几条杂鱼趁着我被汉水帮高手击伤逃命之际,突然从一个阴暗的角落冒出来,吓死了人,当时我周围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所以只有死命逃跑,一连逃了好几天呢。”
“张家剑法?……唉,我这次回京主要是来调查这件事的……那几条杂鱼用的确实是正宗的张家剑法,这个我可以确定,我见张彦邦使过。”
“而且,他们还大放厥词,说着‘得罪了张家长老必须死’、‘张家不是随意可以挑衅的’之类的话语。”
“不不不,我可没说是张家指使的,我当时是有点怀疑,怀疑而已,所以说我就进京来调查一番,或许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偷偷潜入了张家的武库,偷了剑谱,然后想着来一手混淆视听。”
“那种家传剑法收藏很严密?……呃,莫兄要这么说的话,也有那么点道理。那到底怎么回事?”
“我得罪张家长老?无从说起啊,最多只是发生了几句口角……什么口角?我治病的时候他总在旁边叽叽歪歪,指指点点,我让他安静一点而已。”
“至于挑衅张家?众位用大腿想一下就知道那是无稽之谈了,我哪敢啊。”
“张彦博?我真的从来没主动招惹他,总是他在惹我,这个全长安城都知道吧?我哪里敢惹他啊,我见了他都躲着走的,有一次他实在太过分了,差点杀死我奶娘,我不得已才反击的,过后我还挨了一顿狠批呢,差点闭门思过。”
“受致命内伤?没呢,我好的很……咳咳咳……大家别误会,我嘴中的不是血,今天早上吃了点红色的果子。”
“何兄客气,小弟最近不怎么喜欢喝酒!”
“神智有些模糊确实是真的,偶尔眼前有些打晃,都是被追杀之后的后遗症,所以魏将军特地放了我一个月的闲。”
……
别人传一传倒没什么,张家出面好好解释一番,多费些唇舌说不定就压下了。
而李无常作为当事人,在这个当儿来到京城大谈此事,传言就传得更快了,也引起了更多的猜测,看热闹是大多数人都喜欢做的事情,熊熊的八卦之火是不容易扑灭的。
李无常在外面混了一圈,然后准备回宣平坊,在半路被李无锋堵住了。
宣平坊的小酒馆。
“大哥,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你母亲吗?你这么大摇大摆就跑出来找我,很容易被刺客趁虚而入的,呵!”李无常随口说了一句。
李无锋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无常,唉……”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有话快说,我忙着呢。”李无常冷酷道。
放消息是第一步,接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反正那七个人头已经带来了,就算不能当做证据,也能好好恶心他们一下。
“无常,你别激动,先喝杯酒稳稳情绪。”李无锋先给李无常倒了一杯酒,心里迅速琢磨着措辞。
“我稳的很,而且,我最近不宜喝酒。”李无常摆摆手,面容依旧冷酷。
“难道,你真的受了致命的内伤?”李无锋皱眉,他打量着李无常,发现他脸色略显苍白,而且说话的时候有些中气不足。
“怎么?想趁机除掉我?还是帮你那个好舅舅打探虚实来了?你去告诉他,尽管放马过来,我现在可不是两年前一点武功都不懂的李二愣子了。”李无常嗤笑一声。
“无常,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住,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要计划着搞风搞雨呢!没猜错的话,父亲应该是让你不要插手此事,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现在能和你好好说话,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若惹也想对付我,那就大家一起死。”
李无锋面对明显怒气滔天的李无常,完全没有办法劝解,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李无常和张家绝对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他很难做,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李无常此次进京还指不定要干什么事情呢。
对于长安城沸沸扬扬的传言,无论是张家还是李家,都知道那是李无常抓住机会派人造势,将张家搞臭。
李令武对此不发一言。
张家有什么动作,李无锋暂时没有看出来,而且被李令武严令禁止插手此事。
“不管怎么说,你回长安城,总要给父亲请个安吧?”李无锋只得抬出李令武。
“这个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
……
第二天下午,李无常知道李令武这个时候应该下差了,所以带着姜明伦、赵逊、翟长平三个,拉了一车礼物,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李府。
请个安就行,至于其他的就算了。
李府的围墙还是那么高,正门还是那么气派,门前还是车水马龙,一如往常,这种景象李无常以前很熟悉,现在却觉得很陌生。
心中却想起了韩大志,那时候不是你去我家找人就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