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排长,这些红脑壳真傻,我说我们是县游击大队的,来这里专门堵截县城里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他们还真就相信了。不仅相信,还打算帮我们一起堵这些大户……我说这需要等我们大队长同意才行。所以,他们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那里,等您的点头了。”
一听这话,钱贵贵安心了不少:只要眼前这一关能糊弄过去,哪怕糊弄几个小时,等自己脱身后,还不是龙回大海,任自己逍遥。当下拍着那手下,道:“猴子,干得好,回头老子一定要重重地赏你。”
张青山真的傻了么?不!从他早就知道对方是些什么货色,却偏偏装傻充愣的硬是配合对方的行为来看,他也是有自己打算的:假装相信对方真是本县县游击大队的人马,如此,既可以让对方小看自己而大意,也能先稳住对方,这样一来,无论是为了接下来的突袭,还是防止有变而徐徐图之,都能进退自如。还有一点,钱贵贵是此次事件的主要头目,放过谁也不能放过他,偏偏大家都不认识钱贵贵,所以,只能等这位‘县游击大队的大队长’自己送上门来。免得等一下万一乱起来的时候,这家伙趁乱跑出城,那可就麻烦了。
“红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归于中央红军路过此地时的一些情况,钱贵贵还是有所了解,所以,虽然事发突然,但他还是很沉稳的亲自出城门迎接,并边走边振臂高呼口号,他手下的那些人也纷纷跟着喊口号。倒是一旁的百姓们很是疑惑:难道这第二支红军跟第一支红军真的不一样?否则,怎么能和这帮地痞、兵痞们同流合污?
张青山别说脸色依旧笑容满面,就是神色都没丝毫变化,还带头鼓掌。倒是他身后站着的同志们,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彼此目光对视时所包含的意思很明显:这些平日里让人激动的口号,从你们这帮家伙嘴里喊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可见张青山都带头鼓掌,大家也只能跟着鼓掌。
“你就是先锋营的营长张青山同志吧?”隔着几米远,钱贵贵就满面笑容,热情洋溢的伸出双手握来,笑道:“我是万县游击大队的队长钱贵贵。”
“钱队长,你好。”
“好!好!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你不知道,同志们在这里坚持打游击打的有多辛苦……”
一通牢骚,说的钱贵贵自己都感动了,居然双目微红,泪光闪烁。要不是事先了解了这家伙,还真有可能被他给骗了。
“钱队长,我知道游击队的生活有多苦,但这都过去了,过去了,我们来了,同志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是!”钱贵贵擦了下眼泪,笑着自责道:“你看我,看见了主力部队的同志到来,就像是见到了家人一样激动,倒是怠慢了同志们了。请!快请进城……”
“等一下!”张青山却制止了他,回头对李老三父子招了招手,等他俩来到身边后,对钱贵贵肃穆的说:“钱队长,听说你的手下欺负老百姓,不知……”
“还有这事?”钱贵贵一楞,看向李老三,问道:“这位大爷,您能说说经过,并指出是谁么?”
等李老三把事情一说,但打他李水保的几个人现在不在这里,钱贵贵先是给李老三父子道歉,并表示事后一定会赔偿,随即,板着脸对那个外号叫猴子的心腹吩咐,去查,一定要把这些害群之马抓起来严惩不贷。
等这心腹带人跑进城,钱贵贵叹了口气,道:“有些同志,能共苦难,却无法共富贵。这一年来,游击队的生活确实艰苦,可同志们相互鼓励,相互帮助,都熬过来了,没出现一例叛徒,可万万没想到,如今见到主力到来了,得意忘形之下就忘记了纪律,犯了大错。唉~!张营长,这也怪我没把好这最后一道关,对不起大家的信任和拥护。”
“钱队长,不用如此自责。”张青山反而边走边劝解他:“老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人也一样,总有参差不齐的。个别同志犯了错,也不能怪你嘛……”
说到这儿,张青山刚来到城门下,却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齐子轩吩咐:“老齐,带你的人在这里看着,防止此类事件再发生,但也不要干涉游击队的同志的事。”
说完,也不等齐子轩敬礼,立马拉着钱贵贵的手继续向前走,嘴里说着:“钱队长,你们游击队还真是辛苦,但还真有本事,居然能靠自己就夺了这个县城,了不起啊!”
这才是张青山之所以要追问李老三的事,却决口不提收费的事的根源——只有找个借口,才能让三排长齐子轩带着三排的战士们,理直气壮的留下来,为接下来控制这县城唯一的出入口和活捉城门下这帮家伙做准备。否则,以张青山的精明,明明都问到了李老三的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收费的事?
“这可不是我们游击队的功劳,而是县里的这些反动派一听说我们红军杀过来了,吓的就差尿裤子,立马就逃的没影了,我们游击队也就是收到消息,借着主力部队的威名,狐假虎威了一把而已……”说到这儿,他偷瞄了眼张青山,试探性的问道:“对了,张营长,我们知道主力部队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肯定缺少军费,就私自做主跟县城里的这些土豪劣绅收了点军费,您看……”
“没事,谁要闻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收的。”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