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惊吓,李明阳也和底下士兵一样藏了起来,不敢再站在外面了,毕竟下次就不一定就有着好的运气了。
经过这么几轮射击,他发现叛军的射击很有规律,基本都是齐射一轮,再过四五息再齐射一轮,如此循环,所以他就等着一轮齐射后,将头探了出来,观察敌情。
仅仅看了一眼,他就看到一队身披重甲,拿着盾牌的叛军慢慢走过来,后面跟着几百叛军,有不少叛军还抬着云梯,看样子是准备强行登城了。
这么被压制这也不是办法,等到敌人冲到城墙再还击,多半只有城破的结局了,虽然城墙上有这么多守军和青壮,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货色。
一旦被那些披着重甲的敌军冲上来,肯定无法快速将其击杀,后面源源不断的叛军冲上来,这些士兵和青壮肯定会溃逃,城就破了。
所以必须对敌人的无甲步兵造成杀伤,这样即使披甲的叛军冲上来,后面没有增援,一两千人还是能打得过的。
想到这里,李明阳赶快下令“弓箭手和鸟铳兵们听着,等贼兵们放完铳立马还击,然后赶快藏好,等敌军放下一轮铳,你们再还击,都记住了。”
很快一轮射击之后,城头的明军纷纷探出头还击,然而由于过于害怕,都来不及瞄准,放一箭或者打一枪就缩了回去,准度相当差,命中率很低,只有几个没有披甲的倒霉蛋中箭或者中枪。
程希孔也不是笨人,知道明军发现了规律,索性也就懒得指挥齐射了,直接下令自由射击,这样的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弹丸飞向城头,城头的明军也就不敢再还击。
李明阳依旧在大声吼着,让明军们还击,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冒头,冒头就意味着很可能被子弹打死,所以他们采取了一个新的方式还击,将弓箭或者鸟铳举过头顶,向城下的叛军射击,这样就不会被打中了。
这一幕被孔有德看到了,他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看战局,看到这一幕,孔有德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自己还能亲眼看到这种场面。
前世看新闻的时候,总是有战争新闻,经常能看到黑叔叔们打仗,黑叔叔们开枪的姿势很,各种各样的奇葩姿势都有,有开几枪吃口烟,继续开枪的,有两个人拿着ak跳着舞对射的,有把枪放到与膝盖齐平射击的,还有单手拿着自动步枪扫射的。
其中最多的当数自己躲在掩体里面,或者就在外面,把枪举过头顶射击,也不管打不打得准。
这一刻,城头上的明军,颇有一丝黑叔叔们打仗的神韵,让人不禁发笑。
明军们用这种方式攻击,不光是毫无准头可言,而且就算命中也很难有什么伤害,因为射箭可是个技术活,这种姿势根本没法发挥出全身的力道,即使打中无甲的士兵,也不会致死。
正在靠近城墙的李九成看到这个情景,也不禁一笑,这些卫所兵和青壮,和他身后的降兵没多大区别,只要自己攻上城头,这场战事就算是结束了。
他可是披着双重重甲,而且手上拿着长牌,就算站着让他们射,也不能伤到自己分毫,没打过仗的兵战斗力就是不行。
据说当年的蓟辽督师袁崇焕,在广渠门跟鞑子打,都被射成刺猬了,依旧安然无恙,多半就是身披多重重甲的缘故,毕竟臂力再强的弓箭手,也射不穿两层铠甲。
李九成回头看了下后面的降兵,很是恼怒,尽管有二十多个亲兵压阵,依旧畏畏缩缩,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跟饿了三天肚子一样,于是吼道“都随我攻城,一个敌军人头赏银一两,前一百个攻上城墙的赏银5两,最后一百人三天不给饭吃。”
听到李九成的话,后面的卫所兵速度顿时提高不少,冲前面很容易死,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敢冲太前面,赏银是很多,可是也得有命拿啊。
两天不吃饭就没人受得了了,虽然之前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但好歹每天都饭吃啊,饿肚子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而且还是三天没饭吃,所以即使不为了那赏银,只为了不饿肚子,也得不落在大部队后面才行。
怀着这样的心思,整个队伍速度都快了起来,在火铳兵的掩护下,队伍逐渐逼近城墙。
反观城头,在火铳兵无规律的持续打击下,连把弓箭火铳举过头顶射击的人都没有了,因为已经有部分人手被集中了,然后就是大声的惨叫,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很快就没有人敢还击了。
从外面看去,整个城墙上面一个人都看不到,就像是一做没人防守的空城一般。
尽管叛军火铳兵已经停止了射击,李明阳也在不断地催促着还击,依旧没有人反击,鬼知道会不会自己刚露出身子,叛军就来一轮射击,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人敢还击。
孔有德通过望远镜关注着李九成,总希望某一刻,他被流失或者弹丸击中倒地,然后就不用操心指挥权的问题。
看着看着,他发现李九成前面的士兵,少了那么十几个,就像是无缘无故蒸发了一样,而且李九成带着整个队伍停止了前进。
此刻的李九成,也紧张到了极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前面,赫然是一条一丈多宽河,河中十几个人正在挣扎着想爬上来,正是李九成的亲兵,然而身穿重甲外加衣物泡水重量增加,外加护城河两岸都很陡峭,根本爬不上来。
李九成也是惊魂未定,如果不是让亲兵走在最前列,恐怕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