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妃都还在这边呢,你们这般争吵,倒也不怕笑话。”有上官夫人率先开了口后,就有人开腔跟着劝阻了。
杨夫人和邵夫人两人彼此哼了一声,然后互相不满的别过了头。争吵的小插曲过后,上官夫人终是招呼着下人开始布茶。
上官雪儿轻叹了一声道,“以前娘亲举办茶会时,我便有偷偷看过几次,总觉得这茶会没劲,现如今这样看着依旧没劲。这一个个的品个茶都明争暗斗的,委实无聊。”
苏瑾无奈笑道,“这茶会品的可不是茶,而是人。”
“我明白,但是我却不喜这样,感觉很多事情,因着这些而复杂了许多。”
苏瑾垂眸,不再言语。上官雪儿所说的的确如此,所谓官家之事,大家聚在一起品茶吃瓜聊天的时候,也都不是尽兴的,在这些人里,有太多的目光,这些目光或可以帮自己,或也可以在无形之中“杀”了自己。
就好比那杨夫人,挑着刺儿把不该做的都做了,只因为她明白苏瑾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便故意这般寻着事儿。
蓦儿,丫鬟们将茶一一布好之后,哪些个夫人纷纷端起面前的杯盏,细细闻了闻,而后低头轻抿了一口。
上官夫人今日做准备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加之这用着最甘甜的泉水炮制而成,茶香四溢,入喉时清苦之中带着一丝清甜。
“好茶。”右侧中,有人低婉的说了一句。上官夫人凑近头来,道,“那个夫人便是钱夫人。”
钱夫人?苏瑾想了想,记起名单中的确有着这么一位夫人。苏瑾不由抬眼多看了她几眼。
钱夫人的装扮较为素雅,坐在那儿时已然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随后,耳旁的上官雪儿亦是说道,“以前你虽不曾接触过这些人,但想来应该也是听说过钱夫人的。钱夫人在出嫁前可是个能文能武的,且听闻纯皇后在世的时候,她与纯皇后最是亲近。当时钱夫人和纯皇后在京州城可是被称之为京州两小花呢。”
苏瑾的眸光闪了一下,依稀想起皇祖母也曾说过钱夫人。
听闻,纯皇后与钱夫人的感情打小的时候就很好。起初,纯皇后还较为弱小,遇事不懂争辩,而钱夫人便时时护在她身侧,像极了她身边的护花使者。后来,纯皇后逝世,钱夫人伤心欲绝。
本以为皇上回来之后就为纯皇后讨得一个说法,可是,皇上却在案情查的一半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后来,虽然皇上为纯皇后举办了国丧,但依旧没办法平息钱夫人的心情。
是以,后来钱夫人不顾及钱大人的劝阻,跑到皇宫里头讨要说法。而皇上则是在寝宫内日日酗酒,避而不见。
此后,事情依旧还是不了了之了。
……
如若这钱夫人和纯皇后的感情的确不错,那她倒是个好结交的人。倘若钱夫人能说的动钱大人,那必然是再好不过了。
苏瑾低头,犹自饮了一口茶,心中思虑着该如何与那钱夫人说话时,那钱夫人却是忽然看向苏瑾,道,“太子妃虽不懂茶道,不过从太子妃的言行举止中看着,却也像极了名门出生之女。”
如此突然的一句话,让她身侧不少的人抬起了头来。紧接着,有人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然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钱夫人不以为意的抽回手,继续道,“倒是有些人,莫要忘了自己先前的身份,别一跃上了枝头之后就以为自己是凤凰,殊不知,真凤凰假凤凰,看的可不仅仅是出生。”说罢,旁侧的人脸越发的难看,而杨夫人的脸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先前,她还可以对一下邵夫人,但面对杨夫人她是半点也不敢说什么。
钱夫人的出生,她望尘莫及。更何况,方才已经吃了亏,现在再开口,也不过是平添笑话罢了。杨夫人的不快,倒是让邵夫人心里舒畅了许多。
毕竟,方才那样有意无意笑话苏瑾的人,并不包括她。
苏瑾轻轻勾起唇角,有些没料到钱夫人会再次有意无意的提起方才的事情。不过,钱夫人与她说话,却是个极好的机会。
亦是,她看向她,亦是说道,“您是钱夫人吧?”
钱夫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
苏瑾又道,“皇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本宫就听过您的事情。听闻钱夫人能文能武,倒是不输给众多的男儿呢。”
钱夫人温和笑着,道,“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不值一提。倒是太子妃,拥有着一身好医术。太后在世时,听闻就是太子妃医治好了太后的顽固病。后来,太子妃又在京州城行善布粥,这京州城的人,无人不晓您的名字呢。”
“钱夫人过誉了,本宫也只是希望能尽一些自己所能罢了。”
两人顾自说话着,倒是未曾将旁人的目光在意了。钱夫人拧起眉头,复又说道,“说起来,妾身近些日子的时候总是失眠多梦,且腰身疼痛难忍。此后,请了好些个郎中过来看,却一直不见好。”
话落,苏瑾随即道,“若是钱夫人相信本宫的话,本宫改日亲自拜访,然后为您瞧上一瞧,如何?”
听罢,钱夫人喜笑颜开,“若是太子妃能帮妾身诊病,那可是妾身最大的荣幸。”说着,钱夫人端起了杯盏道,“此前并没有酒,妾身也只能以茶代酒,先行谢过太子妃了。”说完,她一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见状,苏瑾也是端起杯盏,回敬了钱夫人。两人这番说完,四下的人又是脸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