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大话,报上姓名,寒暄一过,紫虚上人就被张辽请着洗尘赴宴。
修道之人本性清淡,不喜这些,不过紫虚上人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本是为了出世而在凡俗间行走,若执意如此,一次二次还尚可,若一直这样下去,未免太拒人千里之外,实不利将来事。
紫虚上人遂颔首,扶藜杖徐徐跟在张辽后面去赴宴。
席间自然是宾主尽欢,更得紫虚上人略施小术,引得众人长吁惊叹纷纷称赞。
酒足饭饱,散席之后,紫虚上人寻张辽说起一事。
一杯清茶袅袅散发着香气,轻轻啜上一口,那味道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张辽感慨万千,望向紫虚上人的双眼充满了惊奇。
“道门玄术若非此间人,不能窥其秘…”
停暂了一下,紫虚上人说道:“将军只需知道,道人之间的斗法,若不准备万全,顷刻便有血光之灾!”
张辽问道:“仙师所需何物?只要我能办到,即刻就吩咐他人去准备。”
张辽思来之前陈宫送来的东西,暗自念道无非就是这罢?
紫虚上人摇头,凭空自怀中掏出一玉簪,说道:“我需取将军三滴精血,而后筑一高台,高九尺,周围遍插军中诸将旗幡。”
张辽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紫虚上人笑道:“斗法之时,我需全神贯注应付那公孙胜,无暇顾及他人,借引将军气血,在乱战中何人遭灾,何人陷入险地,我都能了如指掌,而后伸以援手。”
张辽颔首,将右手伸了出去。
紫虚上人摇头,非要张辽左手。
张辽诧异,又问道:“仙师,右手左手不是一样吗,有何区别?”
紫虚上人道:“明日我所施之法,实乃旁门左道,厉害非常,左道,左道,自然用左手之血更好。”
被紫虚上人扎破手指,十指连心,不是一般的疼痛,张辽惊讶莫名,正待再次询问的时候,紫虚上人已经收取了张辽的三滴精血,念念有词,像是书符结印朗诵了一遍。
将玉簪收回怀中,紫虚上人正色道:“将军非是我道门中人,精血极其珍贵,被我取了三滴出来,于将军而言,就彷如大病一场。”
张辽正待说没什么,不过一阵虚弱随之而来,侵入体内,而后眼冒金星,精神萎靡,方始信紫虚上人之言。
“三日之内,将军不可与人交战,不然必损阳寿。”
张辽心下暗想着,现在正与关羽交战,自己上不了战场…
似乎知晓张辽心下之言,紫虚上人摇头道:“非是老道自夸,除了那公孙胜,彼军中再无高人,待到那时,老道略施小术,便可退了这一路兵马。”
张辽信其言,乃吩咐陈兰、雷薄两将连夜筑起高台。
翌日天高地厚,万里无云,真是一个厮杀的好天气。
张辽引军出,偏裨将佐数十员护翼在侧,陈兰、雷薄两人充任左右两军,郝萌率五百军士簇拥紫虚上人登高台。
那高台就筑在城楼之上,相城虽则是一小城,但城壁护城河一样不缺,远远一望见,那高台非常的显目。
身披阴阳袍,头戴云霞冠,老早就将藜杖给倚在了高台一侧,紫虚上人也不看城下的军势,只是把两张人形薄金纸向左右各一抛,随后呈剑指,口叱一声左右一点,喝道:“金甲力士还不现身!?”
一阵黑气云雾凭空而起,而后又凭空消失。
“咄”的一声,从中走出一左一右两大汉。
这两大汉都在九尺之上,相貌魁梧,膂力过人,似有所觉,相视望了一眼后,无奈的对着紫虚上人俯首帖耳道:“金甲力士前来参拜上仙。”
紫虚上人颔首,一指城下大军中的那公孙胜道:“今日老道将尔等两人召来,并无大事,只消将那妖道给我擒来,就可退下。”
金光冲射斗府,其实不需紫虚上人那一指,关羽军中的那公孙胜在两金甲力士的眼中显得与旁人不一样。
稍稍一观,便瞧见此人仙气附体,乃是一个有福缘之人。
道人斗法,役使甲士,这样的事情干的多了,这两金甲倒也不觉得有啥大事,便各自应承一声,阴沉着脸从城上一跃而下!
那城墙不算太高,但也有二、三丈吧,平常人这么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定会摔断腿骨,但这两个金光灿灿的猛汉落在地上,除去震起一阵弄烟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
无数目光聚焦在这两金甲力士身上,就算是关羽、张辽这样敌对的将帅也不例外。
本来张辽出城来迎战,是一件好事,但今天的这战事从一开始就不寻常。
先是那高台,而后就是无中生有的金甲力士,关羽见过了公孙胜的本领之后,莫名觉得今日的战斗不会很顺利。
在一片咽口水,惊叹的吸气声中,关羽冷目瞧向了一旁的关胜。
关胜原本是军中大将,那是有气派的大人物,不过自从来到这里,遇见自己的先祖关圣人之后,他的心气一天天在萎缩。
禁不住后退了一步,看着关胜这德性,关羽心中更加恼恨,心下暗忖念道,自己就是有那么一个…后世玄孙,也不可能是此人!
看看他的模样,有哪一点像自己了?
关胜想要陪笑脸,念及之前关羽就是这么开始不待见自己的,关胜便扭头过来看公孙胜。
“咚咚…”
那两个金甲力士脚步沉重,几乎没把当面的几万大军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