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更衣,洗漱,吃早饭,然后神清气爽的踏步走出府邸,沿着大街溜达。
身后跟着便装的俞渉、王卫两人,这是最为精简之后,袁涣提供给袁术出行的配制,再少不可能了。
袁涣身为一州主薄,有的时候袁术也不能无顾罔替,任意妄为,至少不能冷了他的心,遂听任这样的安排。
天刚刚微亮,人不是很多,袁术有些失望。
他顾左右道:“自去岁出洛阳之后,我闭门谢客,杜绝了友朋来往,今日原本想熟悉一下城中景象,然此情此景却叫人无奈的很。”
俞渉小心翼翼观察着周边环境,以防出现危情,在他心底同样也无奈的很,谁会想到自家的主公会吃饱了没事干,兴奋的来逛街?
“人少是自然的,距离早市还有一段时间,主…,公子,莫如我们去近处转角的酒楼暂歇?”
“哦,俞渉你对这街道倒是蛮熟悉。”
袁术一挥手,吩咐道:“前头带来。”
讪讪然躬身施礼,俞渉提剑欲前行,不过袁叫住了他,并王卫一起拉到了面前说道:“既都是微服,些许礼节不必在意,他们如何,你们就如何。”
俞渉、王卫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回道:“既如此,还请…公子恕罪。”
“嗯,走吧。”
袁术展露笑颜,轻摇折扇迈开大步负手就走。
折扇原本出现在南北朝,不过这东西好弄,几片竹子夹着丝绸,蘸墨作上一幅画,拿绳子系在一起,手柄处拖个流苏,掉坠上个玉佩、明珠就成了,袁术想装作风雅之士,遂自个捣鼓了出来。
没几步就来到一家酒楼前,袁术抬头望见上面悬挂的一块匾面书写着“栖凤楼”几个贴金大字。
俞渉跨过门槛向里走,王卫陪伴在身后,袁术见着一个胖胖的掌柜满带着笑脸迎了出来。
“稀客、稀客,一看三位就是贵客。”
“请、请,里面请!”
“请上楼,小店没什么好,只占了一个绝佳地点,登上顶楼,便可将城中景致一览无余。”
踏着发出“吱吱嘎嘎”声响的木制楼梯,袁术登楼张望间,余光中瞥见一人伏案坐在角落中,像是醉酒睡着了。
袁术正要感慨此人醉生梦死的生活,倒也活得挺潇洒,不妨身后的王卫也看到了此人,一惊脱口而出就说道:“这不是华雄华将军吗?”
王卫的声音不大,却让壮如猛牛的华雄惊醒了。
他懵然的抬起头来,擦拭着脸上的酒渍,向四下张望的时候,顺嘴问道:“谁在叫我?”
俞渉回头来看袁术,他眼中带着疑问,似乎在问我们还上楼不?
袁术催促,暗暗提醒着他,让他赶紧往上走。
自己是华雄的顶头上司,无论是什么事让华雄不宿军营,而来这里买醉,袁术都不想让他觉得尴尬。
正常人会通宵喝酒吗?
而且,看这情况还是他一个人。
念及在洛阳发生的惨事,袁术自忖暗道,应该跟这有关,遂更加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华雄相见。
俞渉是有几分明白袁术的心思,他微微点头转身继续向上走,而在身后的王卫这小子,就拎不清了。
“是我。”王卫答应着话,走向了华雄。
不管身后的事情了,袁术决意当做没有发生,带着尴笑,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消失在楼梯上。
为了防止王卫带华雄上来,袁术没有在二楼停留,招呼着俞渉继续向上一层登去。
来到顶楼,站在白玉雕饰的栏杆前,瞭望着楼外之景,城市中房舍鳞次栉比,碧瓦朱檐的,非常有层次感。
伫倚着,店家送上了几种吃物,水果为多,少有糕点,袁术蘸了一个塞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华将军…”
俞渉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袁术见之,便道:“我没有责怪他之意,俞渉你尽管说。”
“是。”
有了袁术的保证,俞渉安心不少,他面色沉沉的讲道:“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亲人都不在了,如今就剩下他一人在。”
这是袁术料到的事情,他并不感到意外。
“这第二个原因…”
偷偷瞥了袁术一眼,俞渉脸色不变的说道:“南阳之时,诸人以纪将军为尊,纪将军是有本事的人,他说出来的话,自然能得到其他人应和,而自从华雄投到公子帐下之后,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
袁术愕然,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一部分人转而开始与华雄接近,而另外一部分冷嘲热讽的…”
“不要说了…”
袁术喝住了俞渉,他走回来坐下来,然后稍停了片刻道:“这是我的错。”
“在汴水畔,那徐荣就说过类似的话,讲他在董卓老贼眼中算是个异类,想不到如今我帐下也发生这种事情。”
听着袁术自责的话,俞渉也愕然了,哪个君上会对部下说“这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就算错了,也不会承认,那样一来,别人会认为你软弱,别人会群起攻之…
希望将来对上其他诸侯,主公不要说这样的话。
“将他带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袁术抬起头来吩咐着,他说道:“南阳之时,属草创阶段,我一时没顾得上其他,像是颁布有别…的官职。”袁术含糊带过了,俞渉只当听清楚了,回应着嗯。
“请华雄上来。”
袁术没有接下去说,罢手示意俞渉去请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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