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寒山道观的宝殿内依然是彻夜灯火通明,不曾有一夜熄灭。
姑苏县衙早就放弃了在姑苏城的搜查和对大盗的追缉,衙役们恢复了平日的懒散,不是在衙门闲着打瞌,就是去各处打秋风塞牙祭。
吴郡各大小江湖帮派在鼓噪热闹了一个月之后,发现他们就是在瞎忙活,不由失去热情,纷纷偃旗息鼓,没人再关心寒山道观的惊天大案。
毕竟只是寒山道观丢失了一册宝书,跟姑苏县衙和各大帮派没有多少利害关系。
能帮忙找回宝书固然是好,可以让寒山真人欠下一份大人情。可找不回来,他们也不可能放着自家的正事不干,天天去帮寒山道观找那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江洋大盗。
吴郡江湖,算是风平浪静了。
但别人可以放弃,唯独寒山道观的道士们,无法放弃追查。
这灵书可是观主寒山真人最在乎的宝贝,可以说是命根子也不为过。比起那些世俗财货,金银珠宝,重要不知多少倍。
这一个月以来,以五大亲传弟子为首的众道士们,白天出去追拿江洋大盗,晚上则回道观聚集,交换情报。
深夜,大殿。
烛火摇曳通明,照耀在青河道长等五名师兄弟的脸上,一个个显得面容憔悴枯槁,仿佛一月下来老了十岁一般,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盘膝枯坐着,商讨着对策,心中却无比的绝望。
一个月了,毫无线索。
哪怕他们不惜动用了师尊寒山真人的江湖贴,动员了姑苏县衙上千名衙役和吴郡五大帮派数以千计的江湖弟子的力量,在数百里方圆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去搜寻那大盗和灵书的下落,却依然毫无结果。
师尊在外行踪不定,也不知哪一日会突然返回。一旦师尊云游归来,他们这五大弟子,该如何跟师尊交代?
青石道长闷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诸位师兄。这窃书之人定是绝世大盗,想从他身上找线索,已经机会渺茫了。不过,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他既然窃取灵书,一定会想法子尝试破解其中奥秘。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破解了灵书的奥秘。那么灵书中有一些制作灵符的秘法,他必定会去尝试。
而这灵材料是非常稀有。在整个吴郡十三县范围内,只有极少数的地方才有。那都是师尊亲自走访,耗费了长达十多年时间,才搜集到的详细情报,这些地方仅仅只有我们才知道。
那大盗如果想找到制作灵符的灵系材料,必定也会去那些地方。我们派出高手潜伏,在这些灵材料附近守着,说不定可以抓住此大盗!”
众师兄弟们听了都是一呆,纷纷摇头。
这不等于是死守吗?
寒山真人和他们这五大亲传弟子,一起耗费了长达一二十年的功夫,至今也才只破解了这灵书里的一小部分奥秘,将里面的文字显现出来了,并且尝试着制作灵符。
以他们师尊寒山真人这位吴郡第一宗师的实力,集整个寒山道观之力,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别人了!
那大盗怎么可能短时间破解出宝书的秘密?哪怕是走了狗屎运,怕是也要一二十年以上才有那么一丝希望,发现灵书里面的奥秘。
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江洋大盗出现?万一江洋大盗破解不了灵书的秘密,根本不去找那些灵材料,他们岂不是要枯等上一辈子?
哪怕不是一辈子,等上一二十年,也早就黄花菜都凉了。师尊恐怕数月之内便会返回,发现灵书丢了,盛怒之下,必定对他们五名师兄弟重罚,那时一切都晚了。
“唉,此法的希望很渺茫,但也不能放弃。这样吧,我们掌握的每个有灵材料的地方,都安排至少一名一流高手去守着,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青河道长沉吟许久,长叹道。
他们这一个月下来,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也没别的对策可用。唯有死马且当活马医,碰碰运气吧。
...
苏尘很快不再去多想,青河老道书房内那张灵符的事情。
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卷灵书的修仙功法上。
“《逍遥游》!”
“此乃古仙之飞天仙诀,据传有八篇传于世,然大多遗失。本卷仅记载其中第一篇炼气期功法。”
“《逍遥游之炼气期第一篇:蜉蝣篇》,总决。”
“蜉蝣,朝生暮死,尽其乐!”
“在水中翕然生,不饮不食,生羽翼以自修饰。其羽翼绚烂多姿,楚楚如衣,采采如服,掘阅如雪。”
“楚楚,鲜明貌。采采,众多也。掘阅,容阅也。如雪,言鲜洁。”
“暮,覆水上,寻死,随流而去。”
“故曰:有生之薄,是蜉蝣。育微微之陋质,羌采采而自修。不识晦朔,无意春秋。取足一日,尚又何求?戏渟淹而委余,何必江湖而是游。”
“《蜉蝣篇》共分为早中后期共三层法诀,分别是:‘初期-蛰伏诀、中期-蜕变诀、后期-化羽诀。’如下:...”
苏尘双手捧着玉简,一字一句的反复默念这《蜉蝣篇》的总决,颇有些云雾缭绕,似懂非懂。
总决的意思是说,蜉蝣早上出生,生出一对羽翼,非常快活的活了一天之后,到晚上就死了,随水流走了...流走了~~!
就活了一天?!
这微弱的小生灵...命也太短暂了吧?
苏尘不由感叹。
偏偏上古仙人还对蜉蝣这条朝生暮死的小命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