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禹天来口中曼声长吟李太白的这首《塞下曲》。
他的吟声中似乎蕴含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令人不知不觉沉浸入诗歌的境界之中难以自拔,同时他掌中“青冥剑”演化剑势亦随诗句意境的转换由低徊而转为昂扬,直至最后一剑怒斩,其势如绝世名将率貔貅之士长驱直入,取敌酋首级于百万军中。
如今的禹天来又变回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所在的是一座白雪皑皑的高山之巅。算起来距离他再次穿越,并由一个耄耋老人返老还童,身体的力量、强度、速度、耐力以及五识感应也再次进化提升,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这一次穿越却不似上次那般“裸穿”,当他在一片茫茫雪山之中醒来,身上虽与上次一般赤条条毫无牵挂,手中却还握着这柄“青冥剑”。
说起来上一世即使贵为帝王,此剑他也极少离身。数十年下来,此剑几乎已经与他血肉相连、呼吸与共,有时他甚至可以隐隐感觉这柄上古名剑之内隐隐诞生了一丝灵性,能够与自己心意相通、同悲同喜,运转时愈发得从心所欲、意到剑出。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此剑伴着他一起穿越来这个新的世界。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禹天来已经弄清了所处的环境与时代。他醒来时人在天山之中的一座无名雪峰之上,而如今的时代则是大明景泰年间,皇帝是因为兄长朱祁镇在土木堡之变中被瓦剌俘虏而被于谦等大臣拥立即位的朱祁钰。
因为穿越之后,一身修为再次化为乌有,禹天来便在天山中造了一个简陋的居所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猎取鸟兽、采摘药物,到山下寻当地百姓交易一些生活物资,便是重新修习武功,力求早日恢复前世的实力。
前一世禹天来水到渠成的突破后天八重的瓶颈、打通任督交汇进入真气大周天循环的第九重境界后,修为是日渐深厚,却再次死死卡在后天转先天的门槛上,怎都无法打开天地玄关,感应天地元气而后引气入体,将一身后天真气转化为更加精纯凝练且具更多妙用的先天真气。
等到禹天来坐拥天下,曾以帝王至尊征召天下武学高手如今举行了一场论道大会,共同探寻近代先天高手绝迹的原因。群策群力之下,大家终于从许多古代典籍中推断出一个结论,此事应当与天地元气的衰变有关。
元气伴天地而生,弥散于天地之间,似是浩渺无际,却终非无穷无尽。自有生灵诞生以来,每一次呼吸吞吐都在消耗元气。到后来这一方广阔天地之间的生灵尤其是人类越来越多,消耗元气的数量越来越庞大,天地之间弥散的元气自然也越来越稀薄。
这便是为何由古至今,突破先天之境越来越艰难的原因。并非当世之人的资质不及古人,也并非当世流传的武学不及古武,实在是随着元气的稀薄,内外交感打通天地玄关这一步自然也变得越来越艰难。等元气稀薄到近乎无存,先天之境便也成为绝响。
既然无法求诸于外,禹天来便转而专注于发掘人体自身潜藏的力量。既然已经做到天下之主的位子,他手中可以利用的资源自然庞大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在上一世,他不断搜集各种奇功秘技来精研参悟,又召集许多武学、医术、术数、玄学等方面的杰出人才以备咨询,最终与人体奇经八脉与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之外,又发现一百零八条隐脉及三万六千五百零一个隐秘窍穴。
穷数十年之功,禹天来将这些隐脉及窍穴全部贯通,在体内构建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真气循环体系。窍穴乃后天真气之源泉,经脉乃真气运行之路径。开发的窍穴越多,蓄积的真气便越深厚;经脉贯通得越多,真气运用便越灵动多变。到最后禹天来的修为境界虽然还是囿于后天之境,但实力之强已经远远超越后天境界的极限。只可惜当时世上已无先天之境的高手,也无法让他来验证自己这变态的后天之境与正牌的先天之境孰高孰低。
也就是在禹天来功力大成的一刻,他与上一次一样失去意识,再次醒转时便已在天山雪岭之中,身边除了一口“青冥剑”外别无他物。幸亏他一身功力虽然神秘消失,身体禀赋却再次进化,强横得愈发不似人类,这才没有在冰天雪地之中冻饿而死。
上一世除了内功修炼,禹天来又苦心孤诣地钻研剑术,将穷天下之力搜集的数百种或完整或残缺的剑法去芜存菁、裁剪融合,最后演化出十二路尽皆精绝玄妙的剑法,连同他原本掌握的“达摩剑法”以及辗转从被他纳入宫中的红豆处学到的“九天玄剑”,他掌握的足以列入绝顶之林的剑术多达十四种。如今他所施展的“歌吟剑法”便是其中之一。
这路剑法的招式皆是从唐代诗赋名篇之中演化而来,剑诀便是这些脍炙人口的诗篇,御使剑招之时与运用独特心法吟诵高歌的诗句配合,歌吟荡魄,剑招追魂,实是厉害无比。
当他伴着吟出的一句“直为斩楼兰”挥出长剑之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从“青冥剑”的锋刃上透射而出,隔空斩在三尺外一株雪松的粗壮树干上,在饱经风霜磨砺坚韧树干上斩出一道长约一尺,深约一寸的剑痕。
如今禹天来的修为还是在后天九重,而且因为重修刚刚一年,修为尚远逊于前世巅峰之时。此刻之所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