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内心是大惊失色,不曾想老底被林宁当着楚留香的面给掀了出来。
看无花都没把南宫灵加进来,着实是因为无花瞧不上南宫灵的脑子,从前也不是没感慨过南宫灵质灵性蠢。
这个词翻译一下: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内心波澜归内心波澜,表面上无花还得稳住南宫灵,“我只问你,为你拼上性命的父亲,在你眼中竟这样不堪?”
南宫灵挣扎了下。
无花再接再厉:“你当年尚在襁褓,不记得我们渡海来中原后的任何事,可我却已到了记事的年纪,我记得那一年里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如何艰难,更不敢忘父亲对你我兄弟的呵护,我当时想着找不找得到母亲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可突然有一天,父亲将我们俩藏到一个阴冷的山洞中。你又饿又冻,抱着我哇哇大哭,我安慰你只要父亲回来就好了。过了很久,父亲终于回来了,却只将你抱走,把我留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从不敢忘记当时浑身是血的父亲,更忘不了他让我好好活下去的话语,还有他决绝的背影——”
无花这一波真情流露,南宫灵抵抗不住,哽咽道:“别说了,别说了……”
无花沉默良久,黯然却毅然道:“即便天峰大师所言非虚,即便你为此放弃父仇,我也不能。”
南宫灵惨然喊道:“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南宫灵就被掰回来了,只还不等无花趁热打铁,南宫灵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灼灼你来神水宫,不是来盗取天一神水的吗?怎么却落到这般地步?难道哥你已牺牲如斯?”
无花:“…………”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待下一刻房门被推开,无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这个感想更加深刻了。不过很奇怪的是,作为被拆穿的无花神情自若,倒是南宫灵错愕不已,且站在门外的林宁也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楚留香在苦笑。
这样一静一动的奇妙画面,以林宁的开口做了终结,她看了无花一眼,这一眼中的含意似乎极为复杂,就好像她有千言万语要说。
无花也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
林宁最终说道:“你走吧。”
无花:“…………??”
说好的非贫僧不嫁呢?
楚留香却仿佛明白了过来,看向无花的目光中有惋惜,还有谴责,只觉得这段深情还是被辜负了,而南宫灵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是无花对人家姑娘骗身又骗心,唉!
无花:“…………”呵呵。
也就是如今的石观音。
林宁作为一个外来者,她自然是清楚李琦是谁的。
可这明显和她将楚留香请来,还情真意切的说了那般多相悖啊?
关于这件事?
只能说林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无花成亲,她当时只是顺着水母阴姬的话茬往下接,如今再将无花这个烫手山芋,连同他的小秘密一起推给楚留香而已。顺带着还能点醒被无花哄得团团转的南宫灵,阻止丐帮那边的悲剧继续进行——无花哄骗南宫灵,任慈和天峰大师是他们的杀父仇人,故而南宫灵就对精心养育他长大的任慈下了毒,如今任慈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又无花来神水宫盗取天一神水,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所以说现在林宁在南宫灵和楚留香面前,就是淋漓尽致的演了一出戏罢了。
无花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无花很快就知道了。
先前林宁不是说无花待嫁事忙,就只有明日再能出来吗,林宁这里还是言而有信的,等到第二日,无花就被带了出来,他见到楚留香时,脸上还能挂上一如往昔雪霁初晴的微笑,仿佛还是往日那个神姿高彻,自是风尘外物的妙僧。
楚留香在心中叹了口气。
而无花这时也看到了神情萎靡的南宫灵,无花:“!”
无花竟下意识去看林宁,林宁眨了眨眼睛:“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无花:“……”
无花心中一凛,哪怕他猜不准她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但以过去数日来和她的来往,对她秉性的了解,这所谓的惊喜怕会成为惊吓。不过无花“妙僧”的面具戴的时间足够久,转瞬间再去看南宫灵时,都不露分毫,“你来了。”
南宫灵却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当下硬邦邦道:“无花,我有事要问你!”
楚留香让出了路。
林宁也很大度道:“少帮主既然有私房话要和你说,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我在楼下等着你们。”
无花:“……!”私房话?
无花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只他仍不露分毫:“好。”
南宫灵却是看了看林宁,再看了看听话的无花,神情不由得古怪起来。他这是想到了昨日的‘待嫁’,以至于这一刻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词,“贤德淑良”。
南宫灵被这个词恶心到了,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无花的眼神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无花:“?”
南宫灵叹了口气:“没什么,你跟着我来吧。”
无花:“??”
待他们兄弟俩上楼去,楚留香却也面色复杂。这倒不是说香帅也联想到了诸如“贤德淑良”这样的词,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