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寇仲不认识对方,但是,当他看到宋缺面色大变并紧急停下来后,他也自然是不得不停在了对方的身后并持着手里的宝刀井中月严阵以待着。
接着,单单是从气势和无意间散发出的内功波动上,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身后的几个老尼姑老和尚,竟都是不输于他,甚至是内功强过他的那种顶尖高手?
这下好了,前边一下子出现了几个,后边还有宁道奇、四大圣僧以及那一群最少几十个的高手,他便下意识地在心中浮想起了一个名字。
“梵!清!惠!”
果不其然!
那不得不停下并面色大变的宋阀阀主宋缺终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让寇仲心惊不已的名字。
没错!
来人,就正是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
“宋兄……”
“别来无恙否?”
看到宋缺那面目狰狞和有些复杂的表情,那个带着人堵住俩人去路的梵清惠却只是单手微微颔首朝着宋缺施了一礼,然后才澹澹地轻启朱唇如此这般轻描澹写地说道:
“一别数十载,你我又见面了。”
“可真是造化弄人呢。”
而听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看她的肌肤脸蛋和身形,说实话,要不是宋缺一口道破了对方的身份,只怕寇仲还会以为对方仅仅是个双十年华的佳人,而绝不会想到其实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尼姑吧?
“还真的是你……”
宋缺的身体晃了晃,但很快又稳定下来。
“呵!”
“这数十年来,我可一直不敢去想起你。”
“那种感觉……”
“思念实是让人甚是痛苦!”
“可却没曾想……”
“你我再次相见,却是这般的情形?”
说着,看到身后的宁道奇已经带着四大圣僧追到并堵住了自己和寇仲俩人的退路,同时,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顶级高手在戒备,而更远处还有激烈的交手声以及人们往来奔逃的混乱声,知道自己两人此时已陷于绝境的宋缺,便才用那复杂的眼神看向梵清惠并有些悲呛地叹了一声。
“宋兄。”
“如此良辰美景,清惠倒是想起了当初咱们一起赏月的光景了呢……”
“不知你可否就此罢手?”
或许是不忍对宋缺下狠手,或许是忌惮于宋阀的力量,又或者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知道……”
“自古以来,北方民风悍勇,以北统南,乃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宋兄又何必逆天行事呢?”
“不若……”
“将寇仲交出来由我等带走,你我也好免去这一遭干戈,同时又能保得寇仲性命,岂不两全其美?”
总之!
那个美艳的尼姑梵清惠便趁着宋缺心神震荡,趁着宁道奇和四大圣僧都已赶到的机会,便这么上前两步并言辞恳切地对着宋缺劝了起来。
“……”
“寇仲,你也听到了。”
“你可愿意?”
沉默了一会,宋缺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脸色渐渐从一开始的震惊变得冷漠下来,并微微侧头朝着他身后的寇仲问道。
而宋缺那么问,就证明了,他没有任何把握和信心能打败眼前和身后已经包围住他们的强敌,所以,他便没有急着去开口,而是直接将选择权交予寇仲,让对方自己去抉择。
“我呸!”
很意外地,寇仲想都不想,直接豪迈地唾着,一点面子都不给那慈航静斋的梵清惠等人并咬牙说道:
“大丈夫死则死矣!”
“又岂会对一群腌臜的秃驴和尼姑卑躬屈膝?”
“宋阀主勿要多言!”
“今日……”
“寇仲大不了一死,想让小子向这些腌臜货投降,那是绝无可能!”
说着,寇仲紧握住了自己手里的井中月并尽可能地调集着内力,做好了和敌人破釜沉舟、同归于尽,不胜即死的那种死斗的心理准备。
“很好!”
点点头,宋缺也不多做评论,而是径直转头看向了前方的梵清惠等人。
“梵斋主,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数十年前,你没能说服宋某,而宋某也未能说服斋主……”
“那时,在南北朝时,你我就已经对汉统振兴有着大相径庭的看法,我是站在一个汉人的立场去看整个局势,而你,却是从各族大融合的角度去看。”
“你追求的,是一个天下大义......”
“而我,却只看实际!”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便是你我之间根本上的差异所在。”
“当时,你说过是我宋缺放不下……”
“可如今看来,反倒是你放不下啊!”
说到这里,宋缺不由得摇摇头并怅然一叹!
在一个月前,阴葵派就曾传讯,说是慈航静斋频频在颍川活动,或恐对徐子陵下手,所以,寇仲就全都将阴葵派的主力派到颍川去了,而闻讯后宋缺有些担心寇仲的安全,便亲自从岭南赶来到了余杭在这里,准备在春耕结束前,在今年的大战开始前一直充当寇仲的护卫。
可哪想……
他终究还是大意了!
他万万没想到,慈航静斋在对颍川出手的同时,竟还对寇仲下狠手,而且阵仗还这般的大,这让他始料不及的同时又有些追悔莫及,只恨为何当时不多带点宋阀的好手一起来,以至于落入这般境地?
“善哉善哉……”
“宋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