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谁肯去边关,朕封其为抚谕使,官至太尉。”赵桓给他们许以高官,看看这些臣子们的反应。
这可是个巨大的诱惑了,太尉,那可是个肥缺。
刚才跳着脚的李清远跳出来:“臣愿前往。”
李清远知道,兵部侍郎四位,自己并不受皇帝待见。他这辈子能保住这个官位已经不错了,加上年龄原因,仕途基本止步了。
皇帝给了这个机会,自己岂能再不把握住,于是自己率先跳了出来。
果然赵桓很是满意:“好,传旨李清远,朕封你为山西抚谕使,彻查西北投敌叛国,出卖同胞之行为!”
李清远大喜,双膝跪地:“臣,遵旨!”
山西,奎县。
宋蒙交界处,原属宋夏边境。奎县地处荒凉,然经济却很繁华,究其原因这里是宋蒙最大的榷场。
大宋与蒙古在西北的贸易往来奎县占了近三分之一。
然而不久这里便遭到过蒙古铁骑的大肆抢掠。
奎县属于横水沟、桃仙镇腹地交界处。因横水沟与桃仙镇都有驻兵,且奎县在这两地腹地,敌人若是来犯那等于说是自投罗网。
是以韩世忠并未在奎县设防,却不曾想就是因为这,奎县惨遭蒙古骑兵抢劫。
蒙古兵抢劫牲畜谷物,掳掠妇女、强jiān_shā人,可谓无恶不作,奎县县令的人头也被挂在了衙门外。
等横水沟和桃仙镇的驻军得到消息将来路切断,并且赶往奎县的时候却发现蒙古骑兵早已远而遁之。
这就有问题了,蒙古人怎么会知道奎县没有驻军的。那么定是有奸细告密,所以朝廷下令,严禁大宋百姓与蒙古贸易。
但边境贸易是奎县立县之本,若停止贸易,对于原本地处荒凉的奎县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
于是许多人就敢冒风险继续与蒙古私下交易,他们用大宋的茶叶瓷器换取对方的牛羊马匹,然后将牛羊马匹再运到内地。
随着朝廷持续出台一系列严酷政策,地下走私生意也越来越隐蔽。
新上任的奎县县令周桂桐,这家伙雷厉风行,带着一干衙役稀里哗啦将走私者下了大狱。
草民百姓最怕的是什么?古往今来都是一个理,民怕官。
这些百姓们最怕的是官,他们看着家里眼巴巴的老婆孩子,再看看已经空了的米缸。于是一咬牙提走了桌子上的两大包茶叶,抹黑悄悄的出城,来到奎县后山。
后山同样有小心翼翼的蒙古百姓,他们小心的牵着自己家里的牛羊,等待着买家的出现。
夜班三更,从奎县走出来的百姓出现了。他们揣着茶叶、瓷器甚至还有铁锅,悄悄的与他们进行着低声的交易。
等他们获得各自所需,大宋百姓牵着他的两头羊,蒙古百姓怀揣着两包茶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等大宋百姓牵着他们的牛羊兴奋的摸进县城的时候,早已埋伏在两旁的衙役出现了。
衙役将铁锁往百姓脖子上一套,送进了衙门大牢。
一时间奎县被抓者多达七百余人,原本繁华热闹的奎县一下子成了荒凉残破之地。许多有钱的富商大贾开始纷纷迁移,这使得奎县更是萧条零落。
法不责众在这里显然是不适用的,抓了这么多,怎么处置倒是个问题。
“大人,这些走私的百姓该当如何处置?”衙役看着塞满了的县衙大牢问道。
周桂桐也有些挠头,这么多人光一天的伙食费就够衙门受的。
挨个押到大堂,本官要严加审问!”周桂桐撂下这句话走出了县衙大牢。
“威武~!”惯例衙门升堂都会吆喝这么一嗓子,给犯人施加心理上的压力。有胆小者当即尿了裤子,付在地上如触电一般颤抖不停。
“冤枉啊~!”接着就是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砰!”的一声,周桂桐一拍惊堂木:“休的聒噪!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下面筛糠的百姓开始嚎桑:“大人饶命啊,小人宁二柱,家住宁家村。原为朝廷榷场杂役,后朝廷关闭榷场,小人便赋闲在家。家里仅两亩薄田,实在无以为继,只好坐起了这走私行当。”
周桂桐又是一拍惊堂木:“本官问你,你是否与蒙古通敌,将我大宋驻军情报告知了蒙古人?”
宁二柱立刻慌了神,跪地磕头不止:“大人冤枉,冤枉啊大人。小人连县城都没出去过,哪里知道什么驻军情报。小人只想用那二斤茶叶换几头羊,然后拿到黑市换些银两,好为家里买写炊米。小人冤枉啊!”
周桂桐有些不耐烦,这人貌似不像说谎,他又一拍桌子:“来啊!拖下去。下一个!”
带上来的这个家伙一脸横肉,胡须根根似铁,此人倒是和狠角。一般衙役抓这些走私犯的时候,这些百姓都如羔羊一般老实。这个不一样,他敢跟衙役下架子,只是最后寡不敌众,这才被擒。
这家伙两只手揣袖子里,伸出袖子擦了擦鼻涕,然后站哪儿不动了。
“跪下!”周桂桐一拍惊堂木。
惊堂木效果显著,一般每拍一次,下面的犯人就会机械性的一哆嗦。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一样,他还是目无表情的站在哪里。
旁边衙役怒了,这太不给面子了,他举起板子抡在那铁须大汉的膝关节:“见了县令大人还不跪下!”
铁须大汉这才极不情愿的跪了下来,不过他看向周桂桐的目光还是毫无惧色。
周桂桐不再拍他那惊堂木,这种人刑罚对他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