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雁辰终于把孔雀翎上所有的密文都翻译出来的时候,六出已经追着那道黑影出了城。
六出不管邵雁辰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对戚昉的信任度一直不高,今晚这人是从他那边出来的,要么是执行任务的,要么就是别人派到这里来的细作,然而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是六出要跟的。
如果他是戚昉的手下,那么长久以来戚昉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的问题,可能就会得到解惑,如果他是别人派来的细作,那如果把他抓回去了,戚昉也会对主人充满感激,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六出怎么可能不跟呢……
邵雁辰端详着手中非要这么大力气终于译出来了一句话,“祖涤,将十九,弟祖祺,皇帝第十三女,母窦苋,前礼部尚书魏石英妻,二十年前宫宴上皇帝看中窦苋,魏石英千般不愿,帝强求,杀魏石英,辱窦苋,窦苋逃,与帝八年不得见,后又被锁回宫中,不见天日,两年后亡。”五支精致的孔雀翎凑成的八十字,邵雁辰整整在心里念了五遍,才轻轻丢到烛火中,看着火舌逐渐****了整张纸,灰烬冤魂般飞舞在邵雁辰身边,他的眼神疯狂。窦苋啊,在译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邵雁辰整个人都颤了颤,“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见你的名字……”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才唤来一个云鹄,“去西城门以东二十尺出抽一块城门转,然后把这个放进去。”
云鹄接过邵雁辰手中的纸,快步翻墙出府了。
邵雁辰又站了许久,眼神才慢慢坚定起来,他又唤过一个云鹄,掏出了另一张纸,“把这信,送到草原,交给萧先生,什么话都不用带……”云鹄有些诧异地看了邵雁辰一眼,然后接过信就要离开的时候,又被邵雁辰喊住了,“这是……加急信……”云鹄一听是加急信,立即开始飞奔,一面想着今晚主子可真是反常,以往寄到草原的信也不少,但是却鲜有加急信,而且还能让主人这般神情恍惚?还没来得及多想,云鹄就已经到了云鹄的总部,好在这里每天都有人值夜,到是不愁信送不出去,但是当看到邵雁辰身边的执事云鹄大半夜地跑来送加急信的时候,值夜的云鹄也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回去叫醒了负责送信的同伴,执事云鹄又简单交代了两句后,驿寄云鹄就直接驾马飞奔了。
窦苋这个名字,邵雁辰印象非常深刻,原因是这是他唯一在萧沂廷身上见过的女子名字……
以前邵雁辰以为,萧沂廷这般胸有千山,风度翩翩的人物,是因为看不上世间的这些粗俗女子,才一直就这么独身的,直到看到了他随身携带,却连受伤了都不忍心拿出来扎住伤口的丝绢手帕,才明白了他也只是个****中的失意人罢了……
在胡力老爹的草原上,有一次邵雁辰和朵琼贪玩跑远了,遇上了狼群,他们本来是可以利用胡力老爹的药粉和萧沂廷的方法悄悄脱险的,但就在那时突然跑出来一群人,朵琼毕竟也是被胡力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自然是见过一些其它部落里的来客的,那时候她一眼认出那群人的领是伊瓦部落的族长的长子图南极,朵琼口中的图南极是个自负恶心又善妒的人,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个草原汉子套住了五六只狼,然后直接放了血开膛破肚,陶醉地吃起了狼肉……两人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惊恐,然后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然而邵雁辰和朵穷虽然努力隐藏着,但还是被现了,图南极吐掉口中嚼了几下的生狼肉,然后在看见朵琼之后就吐掉了,他嘴角挂着鲜血慢慢地朝两人走过来,然后开始两眼放光地对同伴说了什么,草原上的语言实在是太多了,邵雁辰和朵琼听不懂。但随后图南极的动作让邵雁辰很快就猜出来了他想干什么。他把朵琼举起来,然后拿杀过狼的刀子在朵琼雪白的脖颈上来回划了划,刀子上温热的血把朵琼吓得一哆嗦,然后用眼神朝邵雁辰求救,邵雁辰早在看见刚才那一幕时就站不住了,想靠自己挣脱控制自己的那个大汉,图南极这时候现邵雁辰似乎是个更好的玩物,提着刀朝邵雁辰走过来,就在他要把刀朝着邵雁辰的脖子劈下去时,萧沂廷终于赶到了,他把马镫扯下来丢到这边摊开了图南极的刀,总算是保住了邵雁辰的脖子,萧沂廷是先赶过来的,他与这几个有着野蛮力气的草原大汉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身上渐渐看见了血色,邵雁辰和朵琼还被钳制着,也帮不上忙,急得额上全是汗,好在最后邵雁辰急中生智,知道朵琼唱歌时声音很高,所以引导着朵琼唱起来最高亢的一民歌,才把最近的云鹄引了过来,图南极最后不敌离开了,萧沂廷却受了重伤,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邵雁辰掏出他怀里的一块帕子堵住了一个出血最多的伤口,醒来后却疯了般地去寻找,正是那一次,邵雁辰才知道睿智聪颖,英明神武的萧先生,心里居然也藏着这样的痛……
那块洁白的手帕上,单单绣了一个苋字,后来在一次长谈中,邵雁辰才知道了窦苋这个女人,萧沂廷曾说过一句令邵雁辰印象深刻的话,“关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痛……”
邵雁辰曾尝试着找过这个女人,但一直没有音讯,找到魏石英这里,线就断了,邵雁辰没想到的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会带出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许是征君令实在强大吧,居然把沉积了这么多年的淤泥一下子挖了个干净。
想到征君令,邵雁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