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皇后之前总是说,她这个皇后,就算是醒过来了,今后也会愈不像个皇后了。贤书和贤琴本没有在意这句话,但是在如今看来,却似乎已经成了真,至少,这次皇帝倒下,堂堂皇后倒成了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贤书看着窗外积压的乌云,有些担忧地叹了一声。
从上一次皇后醒来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可抑制地迅消瘦下去,太医常来问诊,却诊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为此皇帝也了一通脾气,可无论吃什么样的补药,皇后的情况均没有好转,如今,也不过是靠着一碗参汤吊着命罢了。各宫的皇妃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未央宫也渐渐绝了人迹。
上一次皇帝突然疯怒打贤琴,更是有传言说未央宫是不祥之地,贤琴至今还没有下床,可见当时皇帝的力气之大,怒气之盛。贤书有些凄苦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皇帝最后那两下都使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伤口已经好了,但是却留了疤。这对于一个快要满二十五岁即将被放出宫的女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折磨。这个世道还是对女子比较严苛的,无论姿色多好,如果身上有了疤,就相当于最下等的女子,可以说毫无人道可言。想自己从入宫开始,一路辛辛苦苦察言观色才走到如今这般地位,也赞足了以后出宫后的银两,却在这个紧要关头丢了完璧之身,着实是气得很。
“咳咳。”里间传来了咳嗽声,贤书暂时收回了思绪,无奈地又朝外看了一眼,然后认命地掀帘走了进去。
“娘娘,今日可觉得好些了?”贤书随手抽了搭在架子上的棉布,在温水里泡了泡,拧干了之后走到皇后跟前,为她擦了擦脸。
“我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赖在这世上不愿意走罢了”皇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温软的棉布在自己的棉布来回移动,可是却连毛孔舒展开的快感也难以感觉到了。她动了动手,接着就听见几声骨骼摩擦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有些渗人。
贤书听见声音后赶紧跑过去紧紧握住皇后的手,并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娘娘,不要。”
皇后突然哑着嗓子笑了笑,“这又怎么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皇后突然挺直了身子,凑到贤书耳边说,“那药,可是你亲手下给我的。”
贤书僵在那里,手中的棉布掉在地上,过了许久,两只眼睛才动了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
贤书猛地跪下去,然后开始大力地磕头,“娘娘,娘娘,当年可是您把这药交到了危急时刻就给您用了啊,您不会忘记吧,贤书陪伴了您十八年了,怎么可能害您呢,娘娘,求求您仔细想想。”贤书哭得涕泪交加,可皇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哦?是吗?我给你的?”
贤书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拼命点头。
“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吧。”皇后又动了动手指,渗人的咯吱咯吱声再度响起。
贤书莫名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又点了点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又加了一句,“无论娘娘要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在所不惜。”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初我会选择你,就是看中了你这股机灵劲。”
贤书咬着牙笑了笑,连忙应是。
“我那恶心的弟弟已经指望不上了,在我死之前,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皇后又想到了长远候,有些恨得牙痒痒,这个蠢货,居然就因为自己的妻子失踪了,就丧失了所有斗志,真真是愚蠢至极!
贤书慢慢站起身,附耳过去仔细听着。
皇后费力地说完后,贤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娘娘……娘……娘……您?”
“你照做就是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两天之内我要看到成果,要不然,不用我动手,你就会死得极其凄惨。”
贤书看着皇后阴测测的面容,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点了点头,赶紧站起来跑开了。
皇后又躺了回去,两眼无神的看着床顶,然后轻轻笑了笑,她的笑声回荡在屋里,外面的人隐约听见了这笑声,吓得缩了缩脖子。
在如今这个情况复杂的皇宫里,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宫外,很快,大批官员就像上一次一样集结在一起,这一次,恐怕如果再不立出一个太子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而且这一次还有了更正当的理由,皇帝连推脱都不能再往后推了。
魏继勋眼睛通红地守在皇帝的寝宫外,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生怕会错过什么状况,或皇帝突然醒了却没人知道。
戚府
邵雁辰焦急的在门外踱着步子,看到正朝自己走来慕珂时,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迎过去,“怎么样,可有消息了?”
“王磊说皇帝还没醒,大臣们都在闹着,五皇子和二皇子两派人马动作频频,魏继勋忙得团团转,确认不放心,把皇帝交给任何人看管,整个人已经消瘦了半圈,精神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现在情况很乱,如果主人有什么打算的话,希望早做准备。”慕珂赶紧把王磊的话重复过来。
邵雁辰叹了口气,“看来如果皇帝不醒的话,我就走不了了,而且现在夺嫡之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想必一定会选出一位太子来,但是能不能让这位太子坐稳那个位置,就要看我们从中安排了。慕珂,你去把凝鹬叫来,我有事跟她讲。”
片刻后,凝鹬就匆匆而来,邵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