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枯瘦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然后就传来一阵怪笑,那声音就像乌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心生厌恶和恐惧。
“不知,你说的故人是谁?”正当时漪揣摩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这个古怪的人却话锋一转,问起了刚才时漪提到的事。
时漪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故人之所以称之为故人,是因为他们可能还有值得怀念的地方,但方才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我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找到并要见到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故人了。”
“哦?”
“此人无论死活与否,都与我再无半点关系。”时漪沉了沉心,终于决然地回答道。
刚才还不断敲动椅背的手指突然停下了,神殿内再次陷入一片静默。
过了半晌,那人才重新开口,“不知你说的,可是一个姣姣少年?”
时漪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是。”
“不知你说的,可是一个文武全才?”
时漪就点了点头,“是。”
“不知你说的,可是一个失意孤儿?”
时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紧紧的抿住嘴,但还是回答道,“是。”
“不知,如果这个人再站在你面前时,你可能认得出他?”
时漪的眼泪忽然滑下来,“是。”
终于,那个椅子开始缓缓转动,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开始慢慢地转过身,时漪瞪大眼睛,一瞬也不愿意放过。
当整个人都呈现在自己面前时,时漪再沉稳的内心也禁不住这种打击,她含着眼泪直接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该怎么形容呢,此人样貌极丑,身材矮小,肩宽细腰,四肢萎缩,还瞎了一只眼睛,光溜溜的头顶上并无半根头,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衣裳,衣领上全是黑色的鸟羽,整个人看起来诡异丑陋,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自己以前那个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的哥哥相提并论,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时漪居然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她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时锦吗?
这个人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时漪,“你的哥哥,已经死了,你也走吧,别再来这个地方,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然后转身而去,等他走出了不短的距离,一直站在身旁的领忍不住要拉起时漪时,时漪终于绷不住情绪,放声大哭,朝身前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冷漠祭司喊,“时锦!这就是你十年来不来见我的理由吗!”
祭司缓缓地转过身,刚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捂住胸口,直接跌坐在地上,那领见状大骇,时漪却不知所然,就要跑过去拉起祭司,却被那领一把拉住。祭司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朝领喊,“快带她走!快来不及了!赶紧离开这里!”
领立即拉起时漪开始朝外狂奔,时漪在此过程中一直试图想要挣脱,但是无奈被拉得太紧,“你快放开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领已经无暇顾及时漪的问题,只是了疯一般的狂奔。
时漪听不到答复就不想离开,“他还在里面!如果有什么危险怎么办?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就在时漪快要挣脱的时候,领突然转过头对她怒斥道,“他不会有事!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才会有事!还不快走!”
时漪被吼的一愣,然后又被拖着往外走。
等终于跑到神殿外面的时候,那领才算是活过来一般,看着神殿的大门心有余悸。时漪愣愣地转过身,“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你为什么说他自己呆着就会没事?”
领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既然是你来找他,为何不先了解清楚了,你知道是找一个思念甚久的故人,却不知道故人已经变成了何等模样,刚才的话里,似乎还含着怒气,你可有生气的理由?不管不顾了这么多年,居然一上来就是质问,如果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也绝不会愿意为你这样的故人……”
时漪呆呆的看着领,向来能言善辩的她,此时却没有了驳击的语言。
“祭司大概八年前来到这里,他来时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因为才能出众,被我们的头领留下来,刚才听你的话,祭司原本应该也长得十分秀丽,可见他期间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到了如此境地。留在这里不久之后,头领就现了他体内还有某种霸道的毒或是武功,每当病之时,身上无比寒冷,但体内却如烈火焚烧,整个人痛苦无比,时过境迁,无论我们派出多少人,却依旧没有找到解救他的办法。我们不知道他如今多大年岁,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被那伤病折磨的不成样子,在你派来的那至亲来之前,祭司就曾预言自己活不过三年,你叫他,如何拖着这副残躯,跨越茫茫大6,去找你呢!”
“三年?三年!”时漪听完以后只是反复念叨着这个期限,“为什么会只有三年?他明明正值韶华,怎么可能只有三年!”眼泪滚滚而下,她却毫无所觉。
领叹了口气,“一天之后神殿的大门才会再次打开,到那时,祭司应该就会恢复如常了,走吧,你先随我去见头领,你的至亲被他关在一个地方,如果想要救她出来,就得先问过头领才行。”
然而时漪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呆呆的任由这个领牵着去了另一个地方。
等走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