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胡儿哲和多拉娜对视了一眼,然后多拉娜朝他福了福身,“父王,我有话想说。”
伊稚胡儿哲一把松开了巫医,“你说吧。”
多拉娜盈盈地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这梨汤确实是我煮的,只不过这趟是途经多人之手才转达的他这里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在某一个环节女儿的汤被人下了药,之所以有这个怀疑,是因为女儿可以对天誓,绝对没有往这汤里加任何东西。”
“那就去把接触过这汤的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伊稚胡儿哲的陈郁脸色总算是舒缓了些。
多拉娜松了一口气,紧紧盯了大女部一眼,大女部和她对视之后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把头深深的低下去,肩膀稍微抖动,似乎是在哭泣。
邵雁辰脸色沉了沉,他现在已经知道多拉娜的意思了,想要拿这一次的事扳倒她似乎又变得艰难起来,既然她已经找好了替死鬼,那么就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那一个人的身上。既然如此的话,泠涯再继续被这病折磨下去就不值得了,所以邵雁辰拉了拉身边巫医的衣袖,小声问,“他这毒能不能解?”
巫医略一思考,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是可以解的,但可能过程会比较痛苦。”
邵雁辰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伊稚胡儿哲问,“扎澜太,见你如此关心他,似乎与这位贵客交好呀?”
邵雁辰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父王,这是我来到这个地方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并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或者少受些伤害。”
多拉娜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然而伊稚胡儿哲却露出了笑容,“第一个朋友?你已经回家这么久了,居然才刚交到朋友吗?”
邵雁辰点了点头,“我和他们谈不到一起去,因为来这里比较晚,所以很多玩法都不知道,作为一个新手,他和这里的贵族子弟们交上朋友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他很风趣幽默,让我很容易和他走近,并愿意与他相交。而且懂的东西很多,最重要的是并不会嫌弃我,所以几番接触下来,我们反倒是最早成为了朋友,其实他来这里之前,是在我那里的,中途被妹妹的大女部叫走之后,我觉得甚是无聊,然后最后突然想到大女部之前曾说过是想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况,并且我还记得父王并未曾听过这段经历,所以便去找父王一同来共听了,却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
伊稚胡儿哲笑了笑,“刚才巫医不是都说了吗?你的朋友会没事的。”
邵雁辰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不过若是被我知道是谁把他伤害到这种地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多拉娜抬眼看了他一眼,大女部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满脸惊恐。
因为这一次是伊稚胡儿哲亲自下达了指令,所以那些所有接触过这碗汤的人都被立即带了过来,卫军的领把这些人绑起来扔到居次帐的外面,伊稚胡儿哲出来以后领跟他报告,“一共抓到嫌犯共八人,还有一人在居次帐内。”
“一并抓出来。”
“是。”
当大女部也被抓到这群人之中后,一共九个嫌疑人就都到齐了,伊稚胡儿哲站到一旁,看着他们审问。邵雁辰也站在一旁看着,他心想,恐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审讯都逃不过严刑逼供了,因为牵扯到厨房内部,这一次牵扯到的嫌疑人都是女人,她们在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刑具的那一刻就开始抽泣,当这些行应用到她们身上的时候,就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这一幕是十分残忍的,应该承担所有罪恶的上位者就站在这一旁看着那些没有权势的人为自己犯下的错而接受惩罚。而且这些旁观的人中,就算是知道并且心知肚明谁是有错的人,但他们依旧不愿意说出来,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只要说便是错,永远都不知道今天,因为你的一句话,会牵扯出一桩怎样血流成河的事件。
看着这些声音凄厉的女人,邵雁辰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站在伊稚胡儿哲另一侧的多拉娜,她的脸上戴着面纱,任何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邵雁辰却宁愿看不见她冷血的模样。她现在也在紧紧的盯着场中受罚的女人们,但邵雁辰知道,她一定不是在关心她们的死活,而是在担心自己的替罪羊到底会不会站出来为自己顶罪。
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前一直在关注着的伊稚胡儿哲,他也的确很关心这个结果,只不过他同样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能不能从这次危机中逃脱出来……
终于,不知道是为了表现的真一点,还是大女部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在受刑了半个时辰后,大女部生无可恋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受刑区。“药是我放的,是我都是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扎了,我都认了!”
此刻的她已经再也没有了以前来自己帐中叫走泠涯时的那种盛气凌人和从容自在。现在的她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人扔在那里,身上无数个窟窿在流着血,白色的衣服早已染成了狼狈不堪的颜色,她披散着头愤怒的嚎叫着,似乎在控诉着上天的不公一般,伊稚胡儿哲皱了皱眉,他身边的男侍立即对那边的卫军打了个手势,然后立即就有人上前抓住她的头然后把她猛地摔在地上。
“好了,既然她已经认罪了,那就只审讯她一个人就好了,把其他人都放了吧,然后每个人再给一部分补偿金。”
那些受过刑的妇女们露出了麻木的表情,她们并没有露出任何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