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衡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第一眼看的是房氏,第二眼看的是邵雁辰,终于松出一口气。
房氏看了戚衡一眼,欢天喜地地走过去,“我说老头子,都说了不用担心我的,我就是去看看。”
戚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邵雁辰,“雁辰……你没事啦?”
他这一张口,邵雁辰突然感觉戚衡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可能是这段时间神经一直高度紧张吧,先是戚芳没有回来,这是第一次打击,再就是房氏精神失常,这是厉害的第二重打击,最后,在渐渐远离朝堂后不久,自己居然又被下了大狱,得罪了好几个高官,接二连三的打击就这样接踵而至,快得令他身心俱疲。
“父亲,我已经没事了。”
“嗯,我已经听说过了。”
“母亲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一段时间的打击太大了。”
“那她现在知道自己有这个状况吗?”
“知道的,平日里都和正常人一个样,就是有的时候突然间会想到很多事,然后整个人就变得焦躁得不得了,有的时候说要出去寻妞妞,自从得知你出事了以后,又说要出门去找你,甚至有的时候我去找她,找到她以后她反过来说出来找我。”
“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有没有去找大夫看过?”
“大夫说她脑子有问题,所以不敢治,也不会治,只有太医院里的大夫有一个据说是可以诊治这样的病,但是之前我曾经弹劾过他爹,他是一个贵族子弟,后来进宫以后入了太医院,认真研习,最后被那位唯一会整治,头脑病的大夫选为了弟子,然后医术就这么传承了下来,他师傅早就去世了,所以说现在能看这病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就一直没有帮母亲看吗?”
“我没那个能力把他找来,没钱也没地位。”戚衡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在邵雁辰面前露出这无奈的表情。
“需不需要我把他找来,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必了,不必强人所难。”
“那母亲以后就要一直这样子吗?”
“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回乡下了,在那里会方便很多。”
“可是母亲这个样子,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若是您也出门了,她跑到水塘边或者河边,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
“这件事没什么可是的。”邵雁辰接过话,“无论是颜面还是钱财之类的都不重要,母亲的安危最重要。你拉不下这个脸没关系,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做,保证他能在不知道母亲是谁的情况下,就完成一系列的诊治。”邵雁辰远远的看了一眼正在锅灶间忙碌的房氏一眼,“这病绝对不能再拖了。”
戚衡听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所言,不过凡事一定都要小心,听说现在陛下盯你盯得很紧,你一定不能被他抓到什么把柄,要不然就糟糕了,蒲柳先生有了第一次就不会第二次再出现来救你,接下来的路还要你自己去走。”
邵雁辰轻轻点了点头,“这我都知道,现在母亲已经垮了,父亲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个家还需要您支撑下去。”
戚衡点了点头,“这我都知道,你放心就好,只是我还是再想问一句……”
见戚衡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邵雁辰就主动去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别的,我就是想知道,戚芳她……”戚衡紧紧的盯着邵雁辰,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
邵雁辰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然后慢慢反应过来,其实他很早就觉得戚衡是个很睿智的老人,从点滴的举动就能看出一些真实的东西,就比如说自己身边的那些云鹄,真的是因为戚芳的挑拨他才看出来的吗?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他已经在此之前就看出了什么,只是什么都没说罢了,戚芳巧妙的利用了这个诱因。
戚芳是在自己回来之后不久才生变化的,但是从一开始的时候邵雁辰那他能在这个院子里隐藏,许多年的身份,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明白了,戚衡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吧,只是没有说破而已,他完美的保留了每个人的尊严,没有刻意撕两个人的脸。
“父亲,您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说,关于妞妞……”邵雁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妞妞啊,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吧。”戚衡露出怀念的神色,“哪里有这么聪明的小孩,虽然有的小孩一开始都比较聪明,但是也绝对没有聪明到这个地步,她真的太不寻常了,而且我现她的很多神态和眼神,都不是他那个年龄该有的,如果她真的是妞妞的话,也应该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孩子,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知道她一定不是我的孙女。”
“那为什么不拆穿她呢?”
“太晚啦,那时候你母亲都已经接受这个孩子了,我从来不觉得她讨厌,两相权衡之下,我决定留下她?”
“那你真正的孙女呢?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她害死了你真正的孙女?”
“不会的,也许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她,若她真的是一个那样的孩子,那我一定不会留下她,我更相信她其实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孩。更有甚者,我都已经猜到了她的家世。”
邵雁辰瞪大眼睛,“这个我都没有查到,有的也只是猜测罢了。”
“你既然调查过她,那就说明,要么她在你面前露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