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鹬使劲摸了摸眼泪,发现自己并不是幻觉,泠涯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凝鹬喜极而泣,说了一句“泠涯,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回家。”
泠涯听到这句话,蓦然想到了。还在王府学艺的时候,曾有一位跋扈的王爷带了自己的儿子去了皇上的宴席,在见到白阳王以后就想耍威风,那时自己还很小,却已经隐隐透出绝代风华的容貌,那小世子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学会了见色起意,在见到泠涯以后,就开始动手动脚,污言秽语一大堆,小泠涯受不了了,忍不住淬了他一口,结果就被揍了一顿,半张脸肿了七八天,嘴里也全是血。
好在白阳王及时感到了,他知道自己身份极为尴尬,所以一直处处隐忍,那个跋扈的王爷面前也没说过重话,可在他听到下人们通禀那个小世子把自己打惨了以后,直接冲了过去,然后按住那位小世子就是一顿胖揍,小世子哀嚎连连,等那王爷感到的时候,屁股都被打肿了。
那王爷向来跋扈,还没受过如此大辱,立即提刀奔过来想砍白阳王两刀对自己的儿子出气,可没想到白阳王一把握住刀刃,不管鲜血直流的手,直接推着刀用刀柄连打了那王爷好几下,后来听说直接把他的肋骨打断了。
皇上到的时候,那王爷和小世子一起躺在地上哀嚎,白阳王则用那王爷的披了句,“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回家。”说完就直接走了。
后来皇帝发了很大的火,打了白阳王三十军棍,但泠涯却永远记住了那句,“我带你回家……”
如今这句话再从凝鹬嘴中说出来的时候,泠涯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很快身体上的疼痛就将他拉回了现实,原来凝鹬已经在泠涯走神的时候拔下了插在他右胸口的刀,血喷出来一些,不过很快被凝鹬按住了,又有影卫递过来绷带和半成药,凝鹬利落地处理好伤口,就叫来一个影卫,把自己扶起来放在他背上离开了。
泠涯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凝鹬的小声说话声,“什么叫可能不会复原了?那刀疤这么长,怎么可以就这样带一辈子呢!没有药?没有药就去找啊?最后一棵用在六出身上了啊……那世上就没有了吗?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凝鹬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泠涯躺在床上含笑看着自己。
凝鹬却一阵心虚,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泠涯打趣了一句,“怎么,怕这个刀疤毁了我的美貌吗?”
凝鹬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云鹄说最后一棵用在六出身上了,若是再找一颗的话,你的伤口就已经结痂了,就算用上也没什么作用了……”
“所以你就心虚成这样?”泠涯笑了笑,“我可是男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在乎这张脸,况且之前绮墨还说过我太妖娆了,总是要在身上添几个伤疤才有男子汉气概一些。”
凝鹬被逗得笑了一声,然后又立即板起脸,“你要知道你这伤疤可是在脸上!”
泠涯笑嘻嘻地说了句,“那不正好吗,看上去更凶残一点,就没人会把我当姑娘了。”
凝鹬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在泠涯身边,“我这就要去向绮墨赔罪了,毕竟她丈夫是在我的手下变成这个样子的。”
泠涯的脸色一下子就不自然起来,抬起一只手打了凝鹬一下,“你这臭丫头,胡说什么呢!”
凝鹬笑了笑,“我身在局外,所以看的透彻,你们是局中人,反倒一直模糊不清,你可要加快点速度,要不然绮墨那么好的女人多的是追求者,你下手晚了可就没戏了!”
见泠涯脸上已经有了怒色,凝鹬赶紧起身跑了。
泠涯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自己这一生还不知道如何过下去,就万万不要连累别人了吧……他叫进来一个云鹄,吩咐到,“去拿一面镜子给我。”
云鹄却十分犹豫的样子,泠涯皱了皱眉,“怎么了?”
“凝鹬总领刚吩咐过我们,说让你暂时不要照镜子,现在总领已经把我们这边的镜子都拿走了。”
泠涯烦躁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他现在才有些心里没底了,想着这是得多大的伤口才值得凝鹬那么小心翼翼,他的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有半边脸上缠满了纱布,那伤口摸都摸不出来……
凝鹬从泠涯这边出来以后又接着去了六出的房间,还没有进去,就远远的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六出实在是伤得太重了,云鹄根本不敢保证他能全都好起来,只能保证救下他的命。
“毕竟总领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就算是我医术再好,也不能接得完好如初,所以我才说,就算治好了,恐怕今后也不能再使用武功,否则会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得不偿失,还会有危险。”
凝鹬虽然已经预想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却还是非常不愿意承认,六出的武功他们六个人当中一向是最好的,这也是他能成为邵雁辰最得力的助手的原因之一,若是让他今后不再使用武功,还不知道那时候会有多痛苦。
见凝鹬过来,云鹄立马起身迎接,凝鹬摆了摆手,“怎么样了?”
“今天的情况还不错,没有出现癔症,抽出也没有再犯,如果一直保持这样良好的状态,也许今晚,最晚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
凝鹬点了点头,“我听说是不是药不够用了?”
云鹄立即严肃起来,“是的,现存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