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弟兄们爆发出令人震惊的血战勇气,但战局还是在大幅度地倾向于苏军。林世杰看见了一幅又一幅让他眼中流泪、心中流血的画面:
一组机枪手兄弟在他们的火力点里怒发冲冠地大吼大叫着,操控着手中的-34机枪把电焊弧光般的弹火不断地扫射向扑来的苏军骑兵,飞火流星中,苏军骑兵接连不断地倒地,死人死马滚成一团,后续苏军骑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上来,手中马枪不断地开火,手榴弹嗖嗖嗖地飞过去,机枪火力点两边的步兵已经死伤殆尽,十几个苏军骑兵纵马狂奔,从侧边迂回到机枪火力点附近,那组机枪手兄弟在落下来的手榴弹的爆炸中全部被炸得血肉横飞;
一队步兵兄弟在阵地上与冲向他们的苏军骑兵展开近战,双方子弹横飞、手榴弹乱舞,不断有人和战马倒下,双方一边死人死马一边距离不断地逼近。苏军骑兵像鬼怪般地嚎叫着,马刀翻飞,一个举枪想要抵挡的步兵兄弟被马刀砍断步枪,刀锋顺势剖开了他的肚子,内脏哗啦啦地流出来,人一下子倒了下去,一个来不及躲避的步兵兄弟被马刀砍在了头顶钢盔上,火星迸溅的同时血浆迸溅,钢盔和钢盔里的脑袋一起被砍成了两瓣,一个想要投掷手榴弹的步兵兄弟刚刚举起右臂,白光一闪,抓着手榴弹的右手已经被苏军骑兵的马刀齐刷刷地砍断,掉在地上并且被断手抓着的手榴弹猛地爆炸开,一团血雾在霹雳火光中狂舞而起;
一个受伤倒地后的兄弟在奄奄一息地爬动着,同时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什么,当他看到一个苏军骑兵靠近过来时,猛地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整个人霎时粉身碎骨,那个苏军骑兵和骑着的战马也被暴雨梨花般的手榴弹破片击中,战马嘶鸣着轰然倒下去,骑兵也倒了下去;
一个没有受伤的弟兄在佝偻着身体飞速地奔跑着,他在奔跑向一小群苏军骑兵,冲到对方中间后,整个人霎时变成了一团火球,那些苏军骑兵在战马的惨叫声中纷纷倒了下去。…
第203师是苏军骑兵群重点冲击的部队,由于夜幕和风雪,孙桐萱无法判断敌军到底有多少,加上布琼尼使用了“树上开花”的疑兵办法,使得第204师和第205师一时间无法难以进行有效的反应。孙桐萱并非反应迟钝,他需要时间证明冲击第203师的苏军就是主力,但布琼尼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第203师坚持的时间大大地少于孙桐萱的估计,短短一个多小时后,第203师的阵地便被冲垮了一大块,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并非第203师的官兵们没有拼死拼命,根本原因是军械弹药的严重不足。打光子弹后的第203师的官兵们只能端起刺刀在有进无退的命令中与苏军骑兵展开肉搏。
步兵与骑兵的肉搏,结果是无需多言的。
第203师第一个崩溃了的部队是第1029团。当传令兵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因为在最前线督战而浑身溅满血污的蓝运东时,蓝运东怒不可遏:“严家训(第1029团团长)是干什么吃的?叫他滚过来!我要毙了他!”
传令兵在半个多小时后再度赶来,手里捧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传令兵痛哭道:“严团座亲自上阵杀敌,结果被苏军骑兵把头砍下来了!弟兄们拼死去抢夺,才抢回了他的人头!”
蓝运东心如刀绞:“他为什么要亲自上阵杀敌?”
传令兵放声大哭:“因为全团弟兄们都死光了!”
蓝运东这才明白过来,第1029团是因为几乎全体阵亡而崩溃的,并不是被打退打溃的,实际上这就是南京军的“传统”,在没有撤退命令的情况下,某支部队如果崩溃了,基本是全体战死了。
持续一个半小时的恶战中,苏军和南京军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苏军足足死伤一万余,南京军也死伤一万余,但这个伤亡比例不是固定不变的,在苏军骑兵群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前,南京军伤亡不大,苏军伤亡很大,因为南京军依靠战壕可以一边倒地杀戮苏军,但苏军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后,情况就反过来了,双方爆发了近战,南京军的伤亡比例就立刻超过了苏军,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苏军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加上南京军阵地被撕开,双方的伤亡比例进一步地不利于南京军。实际上,涌上南京军阵地的苏军骑兵并不是都在阵地上与南京军展开近战搏杀,大批苏军骑兵突破南京军阵地后直接向纵深腹地进击,充分地发挥了骑兵的机动性优势。根据常识可知,一支军队如果进行布防,肯定会把大部分的兵力部署在第一道防线上,虽然也会准备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但兵力肯定没有第一道防线多,而苏军骑兵突围第203师的第一道防线后,不断地深入、进击,一方面打乱了第203师防御阵地的完整性,一方面也减少了苏军的伤亡,涌入南京军控制区内部的苏军遭到的打击肯定大不如在最前线阵地上。打个比喻的话,第203师的防御阵地就像一个椰子,第一道防线就是最为坚硬的外壳,里面则是椰子内部柔软的果肉,苏军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