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手下似乎明白了:“他们最后堵死地道,是为了让同伙逃跑,他们自己自杀在这里,则是为了告诉我们这场地道爆炸事件是他们做的,从而震慑我们、震慑国府。”
李潘点起一根香烟,嘿嘿嘿地笑起来:“看起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但是,韩国人真的当我们是傻瓜吗?”
“站长,您的意思是…”
李潘抽着烟:“韩国被日本灭亡后,全球范围内共有四股韩国复国力量,分别是亲华的、亲美的、亲苏的、亲日的。四股力量里,亲日的就是‘韩奸’,完全被日本人控制着,几乎不可能咸鱼翻身,至于亲苏的,在苏联战争结束后,这股力量也已经瓦解了,目前就只剩下亲华的、亲美的。亲华的以金九为首,在中国;亲美的以李承晚为首,在美国。两派韩国人一直争夺着正统地位,如果亲华的金九派系彻底被灭掉,那么,亲美的李承晚派系自然就是独一无二的正统了。你们看,这起针对我们大老板的刺杀,看上去是金九派系干的,但是呢,这个带头的金奎光实际上却是李承晚的人。”
“什么?金奎光不是金元凤的副手吗?怎么又是李承晚的人?”手下们都很吃惊。
“我也是偶然地看到局里的机密档案才知道的。金奎光在很早前其实是跟随李承晚的,后来才改投金九,最后又被金九派去协助金元凤。局里分析,金奎光实际上是李承晚安插到金九身边的卧底,金九也许知道,所以把他派去金元凤身边,从而弃车保帅,或者金九也许不知道,反正说不清楚了,这是他们韩国人内部的尔虞我诈。亲华的金九等韩国人和亲美的李承晚等韩国人一直在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互相暗算也很正常。”
“站长,您的意思是…金奎光只是李承晚用来栽赃陷害金九的棋子?而这场地道爆炸事件的真正策划者其实是李承晚?目的是激怒我们、借刀杀人,彻底地解决金九派系?可是,金九派系不是已经被我们交给日本人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你们呀,看问题的目光要长远一点。李承晚能有多大本事?他的靠山是谁?”
手下们想了想,纷纷恍然大悟:“美国人!”
“不错!联盟国跟美国已经开战了,我们中国虽然没有对美宣战,但我们中国毕竟是联盟国的一员,中美说到底还是敌对国。美国人利用韩国人作为工具暗中搞我们,而李承晚也乐得借助美国人的力量干掉金九,美国人和韩国人各得所需、互相利用…嘿嘿!我听上级说过,美国佬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总统对我们大老板已经相当的不满了。”李潘露出一个冷笑。
手下们面面相觑,都目光惊惧:“站长,这也太复杂了!”
李潘弹飞手里的烟头:“算啦!寻找出最终真相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没有那个本事,我们要做的只是把我们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向上级汇报。都他妈的别发愣了!继续干活!”
小红山下,叛军如云。“都给老子中弹了!”孙涛击毙张朋后急如星火地大吼着,招呼部下把蒋纬国和陈明一起搬进车子里,“快点让开路!我们要把纬哥送去医院!”
围聚在车子四周的叛军官兵们急忙让开路,车子风驰电掣地呼啸而去。
车子里,孙涛急切地扑到蒋纬国身边:“纬哥!你怎么样?”
蒋纬国艰难地坐起身:“我没事…快看陈明…”他吃力地掀起他的结婚礼服,露出里面一件特殊的衣服,“妈的!幸好听了军师的话,穿了防弹衣,否者真的死定了。”他感到自己胸口就像被一把铁锤砸了似的,闷疼无比,肋骨仿佛断了。击中蒋纬国的子弹先穿透了陈明,冲击力减少了很多,所以没有打穿蒋纬国的防弹衣,但冲击力仍然让蒋纬国五脏六腑震动,眼前几乎发黑、险些呕吐。
孙涛再去看陈明,只见陈明倒在血泊里,从他弹孔里汩汩不断流出的鲜血在他身体下形成了一个血泊,车子里血腥味刺鼻。“兄弟!”孙涛两眼含泪地抓住陈明的手,“坚持住呀!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孙涛经验丰富,他看出陈明被子弹打穿了肺部,血液倒流进肺叶。
陈明咳嗽着,嘴里喷着血:“纬…纬哥…没事吧?”
“我没事!”蒋纬国紧紧地抓住陈明的另一只手,“陈明,撑住!你给我撑住!”
陈明吃力地笑了笑:“纬哥你…没事就…好…”说完闭上眼睛,伤重而死。
蒋纬国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流了出来,他记得,孙涛、陈明、翁勇、孙剑,四个卫士从他当初在东吴大学上学时就忠心耿耿地保护着他,如今,只剩下孙涛了。
孙涛愣愣地看着已经死去的陈明,然后悲愤地低吼了一声,他泪水滚滚,随即狠狠地擦掉眼泪:“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张朋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开枪?他不是叛军头目之一吗?叛军不是为了解救你吗?”
蒋纬国感到脑子里极度混乱:“我也不知道啊…”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玄武区第一医院停下。尽管已经知道陈明死了,但蒋纬国、孙涛等人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医生检查陈明,结果不出所料,医生直接摇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