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虽得到消息,但并没有多加理会洛阳城中的乱事。府中有罗培领头留守,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情。是时候准备远离京师,前往北海国上任了。于是令那名宾客重回城中,向罗培传令迁移之事。对于蔡邕一家,何白则下了严令,必须把蔡邕一家强行带上。
第二日巳时,何白与诸将商议大军出征的行军事宜以近尾声,何咸与张璋匆匆的飞马闯进辕门,不等守门的士卒阻拦,就直奔主帐而来,一见何白,何咸便扑倒在地,哭道:“兄长,兄长,我父于昨日被十常侍阴谋害了……”
诸将一惊,不想何白竟是何大将军之子何咸的兄长,是与何大将军同族的何氏近支子弟。难怪胆敢直斥何咸,而不被大将军所忌恨。然而此消息却被更劲暴的消息所震住,大将军何进竟然死了,同样与二十年前的大将军窦武一般,被宦官们所杀。那接下来的何氏,岂不成了叛逆者了?
当何咸陆续将事情的始末说出之后,众人才知,何咸于昨日回去时,本想提醒何进,却迟了一步,何进早就被十常侍假借皇帝与太后之令所谋杀了。
十常侍更颁下假诏免去袁绍司隶校尉与王允河南尹的官职,以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在宫外等侯的袁绍、曹操等人得到消息之后,急忙退回府中商议。在没有何进之助的袁绍,又没有来自宫中的消息,商议许久也不得要领。
而何进在平日里能够做到克已待人,因此大将军府中的将领与卫士们都乐于效命。大将军属下司马吴匡等人得知何大将军被杀害,又恐被宦官们将之归于何进一党,事后问罪,于是想要带兵入后宫杀尽宦官们报仇。
然而他们的官职太小,深恐不能成事。于是有虎贲中郎将袁术愤然挺身而出,领麾下虎贲与吴匡、张璋等将联合,领兵乘夜一同攻打南宫。
天亮后,袁术下令毁烧南宫九龙门及东西宫,宦官们在南宫中坚持不住,这才入长乐宫奏报何太后,谎称大将军的部下谋反,乘机裹胁何太后、皇帝、陈留王协和省内官属,劫持宫内其他官员从南北两宫之间的天桥阁道逃向北宫。
然何太后在后宫向来以精于算计著称,岂会不知是十常侍有异。道下前来救驾,于是在中途发狠,纵身跳下了天桥,被卢植所救。
当得知何太后获救之后,一夜时间都惶恐不安的袁绍与袁隗顿时有了凭借,矫诏何太后之令,召司隶校尉樊陵、河南尹许相二人前来杀死。又令车骑将军何苗引兵与袁绍屯于北宫朱雀阙下,挥兵攻入了北宫,并捕得十常侍中的赵忠等人,当场斩杀。
吴匡等人领兵从南宫追至北宫,因素来怨恨何苗不与兄长何进同心协力,而又怀疑何苗与宦官们同谋,更在董卓之弟奉车都尉董旻的挑唆之下,乘何苗的兵马攻入北宫时,在朱雀阙下当场袭杀了何苗,又弃其尸于北宫苑中。
张璋见情形不对,急忙奔出北宫,回到大将军府寻找何咸禀告此事。何咸在短短数个时辰之中,接连得知父亲与叔父同样死于非命,顿时悲伤惊乱的六神无主,好不容易想到还有何白可以依靠时,于是与张璋匆匆出城前来军中求告。
何咸泪眼磅礴的仰头问道:“兄长,父亲与叔父二人已经全部身故,京师全城大乱,皇帝不知踪影,吴匡等将更是暴乱不听,如今族中只有兄长年长成材,未知我何氏一族当何去何从啊?”
何咸自幼于京师长大,虽然能力不行,但是政治嗅觉却是不错。族中的顶梁柱何进与何苗双双身死,族中无人掌握大权,立时就想到了何氏一族的安危来。看来人在危急时刻的成长,是非常之快的。
何白敲敲额头,问道:“我虽然年长,但你才是大将军的嫡子,南阳何氏一族将何去何从,还要看你的决断。我是零陵何氏,只能为你出谋画策,却不能为你做主。不知子全你的志向是什么,想将南阳何氏带到何种地步去?”
何咸怔了一怔,这才哭泣道:“纵然父亲贵为大将军,执掌国家权柄,叔父贵为车骑将军,威镇京师,二人还不是说无就无。何咸无能,只想家中的弟妹能够平平安安成人,两位妹妹能嫁一个好的人家,我便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对朝中权柄做何念想。”
何白点点头道:“如果只有这般想法,那南阳何氏这就好办了。大将军既然身故,则朝庭权力必有大的变动。你我不知继任之人对何氏是何种观感,未免遭受其的忌惮与打击,唯有速速解散府中的其他奴仆,只留十数名忠心耿耿的奴仆听用。收拾好家中的金银细软,不可太多,其余可全部散给雒阳百姓。清空大将军府,准备搬离,让给新的掌权者使用。之后或者回南阳老家,或者随我前往北海国皆可。”
何咸一愣,问道:“我何氏若离开雒阳城,那太后姑母与皇帝呢?还有父亲与叔父的后事呢?”
何白叹道:“世间多闻新人笑,有谁在乎旧人哭?大将军兄弟既逝,除了我等之外,又还有谁人会记得他们。而子全你们做为家族的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脱离事非之地,便是他们在天有灵,也会认同我的见解。”
“至于太后与皇帝,他们都是此世间最为尊贵之人,一般人谁又敢害了他们。纵然因为没有大将军的支持,有可能会在朝中有些囹圄,但皇帝成年之后,必与桓灵二帝一般,重掌权柄矣。”
何咸本无多少主见,左右无法,只能同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