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正要对他们发问,司马德戡拱手说道:“圣上,此处离江都已甚远,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将他们押回江都再仔细询问吧。”杨广点头说:“如此也好。”
众人调转马头向江都行去,杨广路上无事,就要兵士押着几个贼兵俘虏跟随着自己的马匹,一边走一边问话。
还没进江都城,这些被俘虏的“贼兵”就将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因朝廷连年征兵徽役,导致收成一年比一年少。再加上盗贼四起,天灾连连。很快,本来相对富庶的淮南也吃不上饭了,不少淮南的民众也做了盗贼。而他们这些人大多是附近一个乡里的乡民,前几日来了一股自称瓦岗军的人马,在乡间鼓动乡民们跟随他们一起举事反隋。大多青壮就跟随了他们,不想在半路上碰到了朝廷官兵。
又审问几个披甲的贼兵小头目后,实际情况则更让杨广意外了。他们实际统属于另一支盘踞在淮南头目名叫杜伏威的贼兵,与瓦岗军并无实际关系,之所以打着瓦岗的招牌,是瓦岗军这块招牌响亮,容易招募到乡民。
【杜伏威】杨广念叨着这个名字。实际上他的前生并不熟悉隋唐史,今生来到江都后破罐破摔,疏于朝政,各地的军情奏报也不细细查阅,所以记忆里只是觉得杜伏威这个名字耳熟而已。
实际上这杜伏威是南方一带数路实力最强的反王之一,已经在江都附近的六合,历阳一带打下了大片根据地,拥兵近十万。
杨广了解完这些后,默然不语。这些情况大多都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之前却是没料到即使江都城附近,也已成了贼兵的地盘。此时,杨广的紧迫感又加重了一成。
回到城中,已是正午时分。老太监刘文山早已焦急的在宫门门口徘徊。见到杨广安然返回,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忙吩咐小太监准备午膳,却被杨广叫住:“文山,速去安排召集群臣午膳后来大兴殿朝议。除了京官,江都县的官员也要前来,包括骁果禁卫中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到殿议事。”
刘文山一下愣住了,知道皇帝是有重大议题才会如此,否则也不会启用大兴殿。但是连江都县的地方官和禁军中的校尉也要召集来,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既去安排。
杨广回到甘露殿,满满一桌膳食早已准备妥当,一个穿着华丽霓裳,sū_xiōng微露,头顶凤钗的美艳妇人正侯在一旁。正是当今皇后萧美娘。她见到杨广,连忙招呼说:“圣上为何现在才来用膳,政务繁忙也不必如此,保重龙体还是最重要的。”她边说边伸出一只玉手触摸了一下盛装菜肴的器皿。又接着说:“菜肴已经有点凉了,我吩咐宫人再换上一桌。”
杨广一把坐在萧皇后旁边,说道:“不必讲究了,我也饿了,而且还要赶时间,下午还有个重要朝议”说完,就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吃起饭来。萧皇后为他斟满的酒杯,他是动也没动。萧皇后此时内心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或者确切的说她觉得身边这个皇帝哪里不对,似乎完全换了个人。
这是杨广被魂穿后第二次见到皇后萧美娘。他边吃边打量着萧皇后,然后面孔上堆起一丝笑意。这举动让萧皇后心里发毛,以为自己的容妆哪里出了问题。实际上杨广再笑系统,“安排”给自己的伴侣还是容颜未改。
……
杨广步入江都宫城的大兴殿上时,殿下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按品职官位分列两旁。杨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了今日议题。
“诸卿,当下我大隋已是天下动荡,在这江都城外二十余里处就能看到贼兵。你们认为朕该如何处之,朕该当如何挽救父皇留给朕的江山?”
大殿之下顿时鸦雀无声。群臣莫不惊讶杨广今日何出此言。概因自杨广寻幸江都已来,基本上是破罐破摔状态。终日不问朝政之事,极为反感将天下形势如实禀报的官员。他们诧异天子怎么今天主动召开朝会并问起天下局势。
众臣久久不开口,杨广将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扫化及兄弟二人时,顿了一顿。这二人,低头垂目,闭口不言。杨广心里冷笑一声,才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最后停留在内史侍郎虞世基身上。开口说道:“虞卿,你说朕该怎么办。”
虞世基是江都本地人,为南方官员的代表人物。他心中早就有所打算,向杨广禀奏道:
“陛下,如今乱贼蜂起,悍匪瓦岗贼占据淮北河南,阻绝了圣驾回归东都的路途,而晋阳反贼李渊乘机攻占了西京之地,除了这两股势力最大的反贼,还有陇西薛举,凉州李轨,定杨刘武周大小反贼十余股。贼兵合计过百万。所以现在返回东都洛阳必是万分凶险。
臣恳请陛下移驾丹阳,续而缓缓图之。如此这般,我们进可乘群贼火并之后一举收复北方,还我基业。退可保据江东,坐拥半壁江山,保我大隋法统不失。”
虞世基这话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代表了南方官员和世族的意见。他的话音刚落,右候卫大将军李才马上反驳道:
“虞侍郎此策万万不可取。我大隋根基在于关陇,若关陇不还,则社稷不保。虞侍郎口口声声北方群贼蜂起,难道南方就没有盗匪叛贼了吗?不说远处的江陵逆贼萧铣,南昌盗匪林士弘。就是江都城西面百里处就是盗匪杜伏波的盘踞之地。”
虞世基略一思索,就回应说:“南方虽有这些盗匪,反贼,但与北方相比那是小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