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内,大臣纷纷举杯贺喜,温偃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只觉得都是一群能装模作样的。
自己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坐在角落里喝了两口葡萄酒,便在没有进食,最后大家都喝得尽兴,没人会关注她的时候,她才退下离开。
身后一道锋芒似的视线,忽略不计。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柳筠。
本来是还在禁足的,后来温岭怕让人嚼了口舌,才提前放出来。
心里还是谦让着这个为他做过许多事情的女人,尽管她很坏,可从未对自己使过什么性子。
离开的温偃并没有直接回去自己的寝殿,而是出了皇宫,奔向京城闹市。
她是觉得烦闷,算算自己在越国的日子也在逐渐缩短,却从未好好见过这宫外的花花世界。
心里难免会有一丝遗憾,不如就趁着这时候,温岭被大批事情缠身,好好去散散心,连带着暖春也被她丢在宫里。
换了一身简单灰蓝色的长袍,束起头发,白纸折扇在手,清掉了脸上原本的妆容,画上剑眉。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温偃倒真觉得她现在就是个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儿。
本来个子又在这段时间长了一些,不会显矮,模样又经过一些改良,现在更像是个十六七岁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将皇牌亮出,连那侍卫都认不出自己,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进城。
温偃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对那街上的东西什么都感觉新奇。
糖葫芦,草蚱蜢,面人……都是些宫里没有见不到的。
果然是来对了地方,倘若她真的是直接去了楚国,肯定是又要在宫里憋闷着跟人勾心斗角,哪还有闲情逸致出来闲逛。
她弯着眉眼,殊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
不少路边刚及笄的女生,都向温偃投来暧昧不清的秋波,跟着她,她走到哪,妹子就走到哪。
显然在他们眼里,温偃就是个面如白朗的奶油小生。
看起来温文尔雅,再加上一身的庸华打扮,定然是大户人家出声,若是…能攀上的话,那他们岂不是能攀上枝头当凤凰了?
这样一想,那媚眼抛送的更加卖力了。
温偃都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赶紧快步离开,深怕他们下一秒就不单单是眼神眉目传情,而是要扑过来,把自己tuō_guāng……
太阳正好,温度却在不断上升,温偃抹了头上渗出的细汗。
正准备找个小饭馆去吃一顿,刚刚在宫里,她可是没有吃上两口东西,实在是有些人让她倒胃口。
这脚刚抬起,不远处就忽然传来一声哭喊。
温偃好奇地抬头望去,只见人群渐渐走了过去,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那边发生什么事,听着吵嚷,她皱皱眉,脚硬扭转了个方向,开始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费力的剥开人群,她狼狈闯进。
终于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是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拖拽一个年迈老汉的女儿,正要强行拉走。
从一旁百姓的只字片语里,温偃得知,老汉是个做小本生意的砍柴工,为了能卖出去这些木柴,就租了这一伙所谓拥有这段地契的人的店面位置。
实则,不过就是为了能收所谓的保护费。
他们在京城衙门里,有靠山,所以通常就算是被官府来了,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理这件事。
而许久没有来收“保护费”的大汉,忽然今天来了,说要收利息……
大汉本就生活艰苦,哪还有多余的银两,要说这租店面,他是早就交够了钱的,不过是没有人来收,他想给,更是找不到这伙人。
然后报出一百两白银的利息,吓得老汉直接跪地求饶,说不租了。
偏偏男子不依不饶,见老汉今个儿还带女儿来摆摊子,模样还挺耐看的,就打起了歪主意。
说要拿她女儿来作为利息的抵押。
强行就要把人带走,顺带踹了老汉一脚,直接踹的吐血。
岂有此理。
温偃弄清了来龙去脉,眼中蓦然迸发出狠厉的光。
女孩吓得流出眼泪,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老汉那嶙峋瘦骨的胳膊,无奈,男女力气相差太大。
“爹!爹!救我,爹!”
那么多人,包括许多个男的围在中间,就是没有一人为他们抱不平,站出来,只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着热闹话。
“你们怎么还不快把人带走啊,这路都堵起来了。”
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的某个青年在人群里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温偃立马瞪了过去。
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狠狠踩了他一脚。
“哎哟,哪个小瘪三踩我。”
还敢骂人?嘴巴真臭,再来一脚!
“哎哟!见鬼咯!还踩我,脚都肿了。”
温偃冷哼一声,肿的好。
眼见那相貌不错的女生,就要被一群不怀好意的男子带走,而老汉已经奄奄一息,再无力气挣扎。
温偃抿抿唇,上前一步,为其出头,大喊道:“给我住手!”
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忽然放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灼人的刺痛感,她又有些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自己好像…还不会武功,会不会有些太鲁莽了?
带头穿着白色背心,脸上有一道骇人伤疤的男子,不悦地啊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向温偃。
张开嘴,扑面而来一口恶臭,粗荤着嗓子喊道:“是你小子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