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罗罗一听自家头儿竟然要劫持四海帮的大小姐,太疯狂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聚英所要面临的可就不单单是青玉堂这一个敌人了。
王彦扫了一圈众人的面色,很满意,虽然有些慌张却没有胆怯的。
“这是一步险招,所以咱们的行动才需要更加缜密,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
“头儿,您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徐青一脸严肃道。
“咱们这么办”王彦将众人聚拢到身前将计划详细的说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亮起一阵微弱的烛光。
直至月光透过窗纸照进了屋中。
天气已经转凉,屋内的气温并不是很高,可屋里的人一个个汗流浃背仿佛置身于炭火之中。
只有王彦一人冷静的给他们详解绑架流程。
“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可以提出来。”
“头儿,没啥不明白的,就是觉得有点折腾了。”
“跟聪明人对弈,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他的聪明将其引入其臆想的陷阱之中。”
“郝四海跟张青玉有血仇,但也不会平白无故为了聚英跟其交火,聚英的处境三帮都清楚,如果只是简单的栽赃嫁祸他们定能看出来,所以就需要换个方式跟角度。”王彦脸色神秘的低声道
“站在聚英的立场上,最希望的就是四海帮或者五凤阁介入,从而分担聚英的压力,这点郝四海定然清楚。”
“所以我打算反着来,站在青玉堂的立场上看这个问题,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四海帮或者五凤阁插手这件事,如果有机会定然希望两帮交恶,不求同仇敌忾,只要不插手这件事情就好。”
“绑架这件事,并非只有一面性,这件事由咱做,可以看做挑拨两帮矛盾,但是要是站在青玉堂的立场上做,这件事就另有文章了,完全可以理解成青玉堂不想四海帮插手从而挟持人质,再阴险的,将这事嫁祸到聚英的头上,说不定可以长期持有那颗棋子。”
“头儿,您说的弯弯绕绕小的们听不懂,我们就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徐青的眼睛里转着蚊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抱拳说道。
王彦很扫兴的白了他一眼,一个经过详细谋划的局中局竟然连个听众都没有,张三跟贾君实可是连着说了三个妙字!
从日落聊到现在,早已饥饿难耐。
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声,从原阳道孟岩,一路猛赶,食不知味,睡不踏实。
“行了,计划就先这样,你们明天按照我的吩咐行动,今个就唠到这了,赶紧去做饭,少爷我饿的不行了。”王彦说完,发现一桌子人竟然没有动静。
“都愣着干啥,你们不饿么?”
徐青瞅了一眼属下,属下们回望了一眼徐青,半晌,徐青叹了口气,出了卧房。
王彦看了心道徐青一点架子都没有,是个好苗子。
不一会,徐青端着两个盘子进来了,王彦只瞧了一眼,眼睛瞪得跟铜铃大。
“这些是个什么东西?”
“禀少爷,这些是小的们的晚饭”说着徐青将盘子放到了桌子上。
一大碗白米粥,跟一摞饼。
王彦拿起一张能立起来的饼在眼前晃了晃道。
“你们这两日就吃这个?我给你们的经费都拿去喝花酒了?”
徐青赶忙摇了摇头道。
“少爷,您有所不知,这个孟岩县根本就不流通白银!他们买卖用的是四海帮铸造的漕银。”
“他们私造钱币,不怕掉脑袋么?”
“少爷,大梁律法里只不允许私造铜钱,金银不在管制范围之内,四海帮软硬兼施收拢了百姓手里的碎银然后回炉组造成漕银再返还给百姓,九钱兑一两,把百姓手里的银子都换成了漕银,并在街市良策设立兑换银钱的站点,但凡外来人想在这里买东西都得先去换银子,才能买东西。”徐青苦着脸道。“要是遇到陌生人,四海帮就会派人盯上一段时间,兄弟们干的本就是盯梢的活,若是再被他们盯上,还怎么办事,兄弟们不敢兑换银子,孟岩的百姓又不敢私下交易,兄弟们只好趁天黑,翻墙进常平仓,运出两袋子谷米跟白面,又盗了些柴火,凑合着过活。”
王彦这才仔细的瞧了一番,发现这几人脸色都不如前几日好看了。
“这种情况,为何不跟我反映?”王彦皱眉道。
“如果这点小困苦都扛不住,将来还怎么给头儿办大事?您放心吧,等这两袋米面吃完了,总能想出办法,其他帮在孟岩县城里肯定也有眼线,既然他们可以,我们一定也能做到。”徐青表情坚韧道。
处境这么艰难都不言苦,李四没有选错人,自己也没有用错人。
四海帮的手段很高明,控制货币等同于控制人心,也不知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总之够狠,徐青如果兑换银子,势必会引起注意,屋里这几个人长得就不像好人,里边还有一个霹雳堂的旧人,哪里经得起查。
“明日倘若事成,你们就随我回去,郝四海定会把孟岩掘地三尺,谁的人留下谁倒霉。”
“少爷,我们才来了两天。”徐青有些不甘道。
“现在形势一天一变,你要是喜欢盯梢,将来有的是机会,”王彦打趣道,说完将饼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今晚先将就下,事成回去了,我跟你们好好喝上一顿。”
众人听完皆爽笑,一人拿过一张饼,大口吃饼大口喝粥,仿佛有王彦在,这些比酒肉吃着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