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几次三番的发问,军官已然十分不满,郭淮赶忙将嘴闭上,低头做恭敬听命状,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该他来发问。
军官瞄了他一眼,才继续道:“想明白了么?
““想明白了!“郭淮赶忙点头应了,做出一副听教听话的模样。
“入营吧,你的铺位在甲三。
““标下遵令!“说到这里他目光凛然,心中竟还有些雀跃,对一个死囚犯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赦免更有诱力了。
谈话就这么结束了,黑袍军官一摆手,一个守卫把郭淮带去附近厢房,让其脱下灰囚衣,换了一套对襟的马服褂子,收拾停当后,郭淮钻进了有些低矮的厢房。
厢房内空的,没人。
透过低矮的窗户,郭淮往外面看,这里是整个军宪司的中枢所在,汇总各处军情,暗中监视着整个突厥斯坦城。
“军宪司,在这座城内有多少眼线?”
郭淮面微微一边,那数目怕是数不过来的,大明军宪司,外务部辖下五花八门的大小衙门,在西域各城遍布眼线。
“如此这般,商路可高枕无忧!”
郭淮朝着东南方辽东方向,拱了拱手,心中不免生出景仰之情,这可都是那位殿下的大手笔。
晚间,用了膳食。
膳食是简单的胡食馕饼,素煮羊肉,郭淮甩开腮帮子一通狼吞虎咽,心里琢磨着,这地方的伙食真是不错。
不久,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吃饱了,来议事!”
“遵令!”
一刻钟后,正厅。
几句话,一顿饭,郭淮便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八百的军宪司官差,这可有些儿戏,却是如今西域之地的写照。
为何如此,人手不足呀,有点本事的都经商去了,谁愿意来干这些肮脏下作的辛苦活。
没奈何,白焕章只得从死牢里捞人,来补充捉襟见肘的人手。
整了整身上褂子,郭淮低声道:“标下请见!““进来吧!“郭淮连忙跑过来,单膝跪倒,他可还没忘自己是戴罪之身。
厅中,白焕章平静道:“如今,奥斯曼大酋死灰复燃,令自我处,本官也负有责任。”
郭淮低着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长官居然自承其错,难道……这是收买人心之术?
“却也不像……“白焕章撇了撇嘴,他现在可没时间玩弄权术,只是高傲到不屑诿过于人罢了。
“本官此次受命前来,便是要重整局势,三日内,本官要见到你的兵马。
“下手,有人行了一个军中礼节,振声道:“三日内,标下可集结骑兵八百,人马军械一应俱全。”
“八百骑……”白焕章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勉强够了,张兄可将八百轻骑,集结于此,等候我的将领!““标下领命!“白焕章神一整,又从容道:“时间紧迫,接下来的安排紧张而密集,请诸位听好了……“不久,郭淮记下一些必要的联络方式,便于三位同袍编成一队,军令,是他四人一队前往城外,西边的山区里打探消息。
“九死一生!”
城西六十里外的山区,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的商埠要道,没有几把刷子是万万不能去的。
曾有好事之人,写过一本关于这里的杂记,叫做西域的一百种死法,足可见此地环境的凶残。
翌日,四骑扮作走方商人,直奔突厥斯坦以西六十里的集市。
“重点是,大人打算怎么动手?”
骑在马上,郭淮问道:“大人心中是什么章程?”
一旁,身材矮壮的队官,沉声道:“目前还不知道,咱们的几份情报,来自内线。
有一个部族的奥斯曼首领曾声称,整个突厥斯坦即将变成阙勒霍多……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郭淮点点头,这位队官姓赵,便是将他从死牢里捞出来的那人。
他隐约知道,阙勒是个突厥名词,近似于九幽血狱,而霍多则是化为尘土之意。
整个词既是一句诅咒,也是一种传说中的凶兽。
“阙勒霍多”这四字,即使不懂突厥语的,也能感受到其中滔天的杀意。
突厥斯坦城即将变成阙勒霍多,这也许是一句夸张的修辞,也许是什么东西的比喻,没人知道。
赵队官压低声音,又道:“当年,你未曾经历过那场大,可真是……太惨烈了。
“郭淮低声道:“有所耳闻。”
赵队官对他的胆,极是满意,又道:“下毒纵火夜袭散布谣言……这西域荒蛮之地,本就混,倘若有人从中挑唆,只怕是无法收拾。
“郭淮心中凛然,忙道:“正是!”
“依大人之见,倘若不能公开搜捕,接下来该如何着手?”
队官又低声道:“进了市集,便不要叫我大人,这几处市集都是人流繁盛之地,利于隐藏。”
“咱们,见机行事吧!”
六十里走了足足两个时辰,僻静中传来人声鼎沸,瞧着道路两侧正在歇脚的商队,一个个凶悍的商队护卫,郭淮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地方,便是大明治下最混,也是财富最集中的西域市集。
“来自中原的大明商人,来自中亚的胡商多聚集于此,其中不乏身家巨万的巨贾。
郭淮对他们的秉再熟悉不过,这些人天生就是逐利之徒,胆子比牛还大,没有什么生意是他们不敢做的。
阿芙蓉,奴隶,军火……这里便是帝国光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
同样,这里也是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