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枪骑兵
一骑骑重骑兵在轻骑群中撒野,肆虐,逃窜中的哥萨克人使出祖辈的绝活,边逃边射,还有少量装备火铳的纷纷回身发铳,慌乱中老旧的火绳枪效率却极低,在马上使用十分不便,追逐,奔逃,劈砍。
明军重骑无视了一支支冷箭,一低头便避了过去,或任由一支支利箭射中甲胄,若无其事的打马猛追,猛劈猛砍。冲在最前面的数名重骑被攒射,身上竟然插满了箭,被射的刺猬一般,却仍是在马背上翻滚,左劈右砍,受了些伤却越发骁勇,这在血战十年的辽东战场上,实属寻常。
哥萨克人明知不敌,残部鼓起余勇突破明军轻骑阻拦,往西北方狼狈逃窜。
喧嚣,惨烈的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一营重骑缓缓勒住战马,人人浴血,虽未杀的十分尽兴却已耗尽马力,轻骑却咬着哥萨克败兵的尾巴径直往西北方去了,这一路追追逃逃,明军轻骑杀的兴起,大有追到天涯海角的架势。李争鸣勒住战马取出千里镜,眼中精光一现下令摇旗收兵,反击倒也不急于一时,本是一场大胜,中了埋伏便不美了。
前线,轻骑看到旗号追杀了十里,才纷纷打马回转。
一场大胜,一队队明军自追击途中纷纷返回,尤自骂骂咧咧,心有不甘。
“总帅,也忒不爽利!”
几声抱怨,李争鸣却不以为意,暴躁道:“急个鸟,回去,急报开原,早晚打到这些贼鸟厮老窝去,杀个精光!”
“遵令!”
轰然应诺,大胜而回的明骑原路返回,沿途暴虐起来一路清扫战场,不留活口,残暴的虐杀着夜叉人的伤兵,战马则尽数收拢起来,治伤,喂食,一场风雪适时降下,大雪很快将血迹斑斑的战场掩盖,倒省了明军收尸的麻烦。一具具哥萨克人的尸体,曝露在荒野中很快冻的僵硬,又被大雪盖住。
前哨营地,一片悲戚,啜泣声。
最靠近西北方的前沿定居点,三千明人百姓竟惨遭横祸,只三百余人活了下来,十不存一。侥幸逃生的明人此时方知,这塞北域外并非世外桃源,而是危机重重的域外蛮荒之地,北方异族,同样对这块土地虎视耽耽。女子啜泣声中,沿河赶来驰援的明军默默的收殓尸体,清洗,入殓。
李争鸣卸了甲站在烽火台上,面前跪着一面羞愧的哨长张伯峰。
张伯峰挨了战马一撞,断了几根骨头,却强撑着请罪:“标下无能,请李帅责罚。”
李争鸣却咧了咧嘴,温言道:“安心养伤,日后大军西进你便是前锋!”
张伯峰精神一振,亢奋道:“标下领命,死战!”
李争鸣挥了挥手,医官,军兵便将这麾下将官扶走,此人乱中求存,区区一哨兵竟在千军万马中存活下来,可堪大用。今日,换成谁来都是全军覆没之局,这样的定居点十分苦寒,只有少量兵力驻守,一旦被骑兵突袭便只能怨命不好。村寨中,凄凄惨惨,三百余明人个个披麻戴孝,跪在父母姐妹妻女尸身前,甚至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惹的官兵厌烦了,心中不悦,将他们抛弃在荒郊野外。
天朝上国,有史以来数千年间,边疆百姓倒也被杀的习惯了。
打春秋战国起,上国百姓便被北方异族屠杀,几千年了,这般死法的上国百姓也不知凡己,也不差多死这两三千。战战兢兢的百姓压抑着哭声将父母妻儿入殓,李争鸣这处定居点不能要了,他要收缩兵力。李争鸣站在烽火台上,望着西北方阴沉的天空,乌云盖顶,雪花沸沸扬扬的落下来。
寒风刺骨,李争鸣胸中却火烧火燎。
他自诩是个粗人,有些小聪明,这些年随卢象升也读了不少史书,兵法,却生平头一次体味到了大帅那些话,那些话中的三味,深意,头一次对生存空间,异族这些陌生的词汇有了清醒的认识,胸中火热头脑却格外清醒。这塞北之地,地广人稀,大明要抢北方异族也要抢,便是你杀我,我杀你,没有情面可讲的。
李争鸣转身又往着中原方向,心中火热又舒畅,通透,因他终于理解了大帅那些话,完完全全想的通透,明白了。
两日后,明军保护着数万百姓,撤离了深入西北方的十余个定居点,收缩,防御,固守待援。
一月后,南京。
南京原本就是有皇宫的,稍加修缮便可作为皇上寝宫,迁都南京已势成必然,大明格局便如此确立了下来,隐隐形成了南京,燕京,抚顺三大行政中心。这也是因为大明的地盘越来越大,必然是要设立多个行政中心,来统管越来越大的地盘。
南京皇宫,上书房。
五月间,南京的天天渐渐热了起来,还下起了雨。
静谧的上书房中,君前奏对,便只有皇上与一干勋贵,南京兵部尚书,几位侍郎,人数少了许多却精干了。这便是马城倡导的军事革新,打仗,便应该是勋贵,兵部,内阁的事情,最高统帅部便应该由一群军人组成,屁也不懂的言官,清流,御史总是瞎搀和,又算怎么回事呢。
勋贵,武将,兵部官员无权决定战略战术,监察官员,农业部长,水利部长偏偏能对着军事地图指手划脚,还敢出任前敌总指挥,全世界有哪个国家是这样打仗的,这样打法,不打败仗才是见了鬼哟,偏偏大明朝便是这样打仗的,在读书人嘴里这叫以文制武,何其荒谬呐。
革新军制是必然之事,这精简的最高统帅部